【】

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再见面,莫予诺倚偎在张明殊身边,笑靥如花,她咬一口大枣说:“要不要吃,要不要吃?哈,才不给你吃。”

她扬着手在他面前挥手,张明殊含笑低下头,眼底有不易察觉的温柔。

一辆宾利欧陆从他们身边急驶而过,卷起满地的落叶。梧桐叶枯黄卷曲,广玉兰厚实的叶子发出嚓嚓的声响,远处高大水杉的叶子飘过来,犹如尘埃,呛满她的胸腔。

莫予诺的脸随着急锐的车风转过去,一刹那间,她怔住,手中的枣子掉到地上。

车子嘎然而止。

银灰色的车身,如同潋滟湖面,层层叠叠地映出湛湛晴空下的漫天枝桠。她看到了车里的人,还未下车,仅从她身边经过,她已认出他来。

很多回忆浮现出来,她本来以为可以忘记,所有的甜蜜往夕都化成一场梦。到现在才发现,终究是办不到。

他没有给她太多时间,终于追了过来。

她躲到张明殊身后,弄乱自己的头发掩住脸,妄想一叶障目。

闭上眼,什么都看不见,就当什么都没看见过。

耳边响起一个冷漠的声音:“真没想到,我们居然还能再见面。”

相识

那一年,莫予诺的大一暑假刚刚开始。

她没有回家,住在寝室里,一天打两份工。白天在街头促销,晚上在酒吧做招待。

两份都是很费体力一刻也停不下来的工作。她一直想把其中一份换掉,换份比较轻松点的,好让她在上班时也能打打瞌睡,但满大街贴的找学生工的启事,都是些服务工作。

暑假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天气越来越炎热。街头梧桐树上的知了死命地叫,有小孩拿竹竿套了塑料袋来捉知了。一间商铺楼上空调漏了,门口不停有水流下来,飞流直下三千尺,飞至行人身上,溅出毫毛细雨。

有人在不停地骂。

有人在不停抱怨,抱怨大半年来的不顺心。

即使是最繁华的城市,剥离表面的那层华丽,剩下的还是千篇一律的琐碎,日复一日的重复,无聊。

莫予诺拉住一个又一个的行人,向他们宣传自己要推销的手机。没一个人理她。宣传单怎么也塞不出去,有人拿了,走不了几步远,又将它扔地上。

她看着那份宣传单不停地在原地打着转,既不远去,也不靠近来点。实在没力气走过去拣起来,两条腿上每个毛孔都在张着嘴喘气。

酒吧的工作不但费心,更耗费体力。晚九朝五,她只学会了如何偷懒睡觉,站着能睡,走路能睡。

在音乐声最大最摇的时候,她也能偷空把意识清空,沉浸睡梦中。

最讨厌的就是那些自来熟的客人,见她空下来,还跑过来和她聊天,生生把她从睡梦中摇醒。

像这次,送走一桌客人,收拾干净,把空酒瓶搬走,刚刚想闭一会眼,一个讨厌的声音就传来了。

“嗳,莫利,你怎么不到我们这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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