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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晨雾刚刚散去的时候街道尽头出现了穿着白裙的小小身影。
她提着满满当当的篮子，小腿倒腾得飞快。
很快来到了熟悉的店铺门口，女孩仰头看了眼店名，又看看已经摆在门口的桌椅和桌子上摆着的写了卖花标语的木牌，眼圈又红了。
可惜店长不在现场，没看见她好半天才擦干眼泪。
把篮子放在桌子上，木牌也竖了起来，贝拉把花篮中央那一束格外漂亮的铃兰小心翼翼拿起来，用叶子垫着放在篮子后面藏起来。
白色的小花上还挂着露水，花梗翠绿，每一支都是挂得满满当当的小铃铛。
店长终于睡醒时天光已经大亮，打着哈欠推开玻璃门时他恰好看见那小小的身影正叉着腰同来买花的侍从讨价还价，“两枚铜币，买多也不能少的，何况你只要一束？”
那侍从无赖道，“你这茉莉花没他刚刚买走的那一束花苞多，便宜些怎么了？”
贝拉气得跺脚，“哪有一便宜就要便宜一半的道理？你不买就还给我！”
侍从又不肯了，他也是被主人命令来买花，命令一下他就必须要完成，否则两手空空的回去没法向自家主人交差。
店长笑吟吟地看着她讨价还价，随手把托盘放在桌上。将茶壶和茶杯分别拿出来摆好，正端着曲奇捻了一块喂到嘴边，那厢两人的争论已经有了结果。
贝拉大获全胜，正举着两枚铜币兴奋地蹦跶，裙摆一起一落露出女孩细瘦的脚踝。
店长的目光在红色划痕上掠过，若无其事叼着饼干坐下来招呼她，“贝拉，过来吃饼干。”
女孩的动作一顿，旋即飞速回头看向他，眼睛亮闪闪的，“店长先生！”
店长笑着应了一声，在杯子里倒上红茶推过去，“来。”
过了一夜，贝拉对他的态度坦然了许多。闻言毫不犹豫就要跑过来，忽然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扒开桌上的树叶小心捧起那一束铃兰，这才像献宝似的凑到店长面前举起手，“送给您！”
店长欣然接受，一并插到了桌上花瓶里。
贝拉捧着他递过去的巧克力曲奇小口小口地啃着，眼睛里的光就没有熄灭过。
“店长先生，这个好好七。”贝拉含糊不清说道。
店长还没回话，卖花的小桌子前就又来了客人，女孩连忙叼着曲奇跑过去，“客人想要哪种花？”
客人选了两束蔷薇，阔绰地付了五枚铜币。
贝拉的眼睛更亮，又举着铜币咬着曲奇往回跑。
店长的嘴角几乎是不由自主地上扬，看她的目光柔和。
也许是曲奇烤得太脆的缘故，在半路上半截坠地。
贝拉猛然刹住脚步，下意识就慌忙蹲下去要捡。
“贝拉。”店长唤住她，微微皱眉，“掉地上的就不能吃了，这里有干净的。”
“可、可是……”
“没有可是。”他的语气严肃，又换了命令的口吻，“不许捡，过来。”
贝拉一步三回头，目光里全是对半截曲奇的不舍。
店长叹了口气，递给她一片新的曲奇，“吃吧，地上的东西吃了会生病。”
“不会啊。”贝拉说道，“以前我都捡起来吃的，不会……生病……”
后半句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在店长严肃的目光中她慢慢闭上嘴，又习惯性低下头，手指纠结起来。
店长看着她，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真的不是好人，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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