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花子做的汤,不让你们吃是为你们好。”
曹二婶说完,本以为妇人们会嫌弃这汤,却不想她们只是诧异了一瞬,反而抢的更欢。还有人自己跑到柜台上拿碗,要求分一杯羹。
“你们怎么回事?”曹二婶急道:“你们不是嫌弃那叫花子吗?怎么还吃他做的汤?”
没人搭理她,就像没听见她说的话。
妇人们争先恐后地抢汤喝,但凡喝了一口的人就像中了定身咒,愣在原地咂摸嘴,一脸回味无穷的样子。
曹二婶简直要被她们搞迷糊了,叫她提防叫花子的人是她们,现在为了口汤竟然一个个就不理她了,这叫什么事?做人怎么能翻脸这么快?
然而,没等曹二婶再说什么,人群中那位胖胖的妇人便一把拉过曹阿弟问:“这做汤的人可还在你家?”
“在啊。”曹阿弟指了指后院:“就在厨房呢。”
“哦哦,”胖妇人眼珠飞转,搓着手,道:“那我去见他一面,我有点事要跟他商量。”
曹阿弟皱眉,问:“你一个媒婆找人家干什么?人家有孩子了。”
胖媒婆说:“不是不是,根本不是一回事。”她边挥手边往后厨跑。
曹阿弟觉得事情不对,但他被一群妇人围着根本脱不开身,便让曹二婶跟了过去。
曹二婶不情不愿。等她赶到厨房门口时,那胖媒婆已经和高桀聊上了——
媒婆说:“……我们家打算下个月在镇上开个食肆,正缺一位主厨呢。我看你一个人带个孩子也怪辛苦的,若是到我家来当主厨,工钱绝对好商量……”
‘嘭’!
厨房的门被人大力推开。
曹二婶叉腰站在门口,气得脸都绿了。她终于明白这帮妇人为何不理她了,原来都是存了这样的心思。
她气得破口大骂:“好你个媒婆,歪主意竟打到我弟弟头上?!谁给你的胆子,敢挖他墙角?看我不教训你!”
“哎呀,你这个曹二婶,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呢?哎哟,曹二婶要杀人拉,救命啊!”胖媒婆的嗓门本来就大,这夸大其词地吆喝声传到前堂,立刻把人都引了过来。
曹二婶自觉占理,也不示弱,边拎着笤帚追打她,边气愤地让众人评理:“你们说说这媒婆子干得叫什么事?我们家的厨子,她来挖墙脚,这不就是明抢么?还有没有王法。”
有人忍不住撇嘴。
有人嗤笑:“刚才洗衣路上大家一起碰见的,怎么就成了你们家厨子?”
大部分人听完曹二婶的话,都露出了鄙夷之态。
根本没人认同她,反倒全都觉得是她强词夺理,做事过分,都说:“人家做饭的手艺好,自然有更好的去处。又不是你家人,怎么就成了撬你家墙角呢?”
“对啊对啊,我要是有饭馆,也想请这位大师去我家坐镇呢!”
众说风云。
甚至有人当着曹家姐弟的面直接跑进厨房邀请高桀去自己家里坐坐。
曹二婶见此立刻不干了,她为人很轴,转不过弯儿,见所有人都去邀请高桀,气得直接上手把那些妇人们从厨房里往外拉,往外赶……
眼看就要打起来,曹阿弟连忙劝解。
可惜一群妇人都在气头上,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场面近乎失控——
突然,一阵敲盆声从厨房里传出,闹哄哄的院子安静下来。
高桀站在厨房门口,笑问:“喝汤吗?曹阿弟这汤多少钱一碗?你给大家说一说。”
“五、五文钱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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