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巫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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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爷看完戏也就走了。

在确定他离开之后，姬清才勉力站起来，开始一个一个挖坑，然后将村口的尸体一具一具埋进去。有些人他还能认出面貌，有些人早已血肉模糊面目全非，身上破碎零散的衣物也不足以表明身份。姬清想了很久，还是没有在那些坟冢上写下所有人的姓名。

只要他记得就好了。

更加讽刺的是，可能他是洪荒第一个立坟墓的人，这种事情居然还有功德降下。虽然不多，但确实是实打实的功德。

姬清把功德全都喂了刀，他怔怔盯着手上的天意看了许久，什么也没有说，又将刀收了回去。

关于老天爷，关于他自己，关于以后的路，还有很多很多。他不会就这么甘心的。

共工部落在北，路还有得赶。而且姬清也摸不准老天爷是不是时刻盯着他，在这里留太久反而不好。站在村口朝内拜了三拜之后，他没有多做停留，马不停蹄就朝北赶去。

此刻天已破晓。

姬清赶了一年才到共工部落。和他原本偏远的小部落不同，依附共工部落的人族有很多，就是规模不大的部落也有数百人，一些大点的甚至人数能近万，彼此往来也很频繁。巫族肉身强横，但除去战斗之外的事情都不算太擅长，像是房屋搭建之类的事情一般都是交由依附的人族来做，也有专门让人族烹制酒肉的。

打听到足够的消息之后，姬清在附近找了个人族部落先住了下来。他模样好，也懂得如何讨人喜欢，很快就融入了那个人族部落，在巫族找过来要人干活的时候，自然而然就被熟悉的人推荐了过去——这可不是干白工，要是运气好，碰上慷慨大方的巫，说不定就能得几株能强身健体的草药之类的。

姬清收拾收拾行李就跟着雇佣他的巫人去了巫族部落，雇佣他的巫叫山邵，足有三四个他那么高，站在他面前的时候显得极有压迫力。可是姬清清楚，这个山邵只是巫族部落里最普通的巫人而已，像山邵这样巫在战争中不过是最普通的，可以随便就消耗掉的战力。

当然，也更加衬托出了人族的弱小。

山邵叫他们过来的活是帮忙搭建房屋，姬清和其它人被带到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族聚集在这里了，而且还有巫人在陆续带着人族过来。这里只是共工统治下最边陲的地方，突然召集这么多人族过来肯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姬清站在一群青壮里半点都不惹眼，没有人注意他，自然也不会有人关注为什么他会从很后的地方突然站到了靠前的位置。

“你们，找人烹酒食。”

管事的巫说话很简洁，但显得笨重。只追求能听懂就行，这是大多数巫族的通病，“要巧的，不笨。”

看来是要来什么人物？

“我巧。”

他主动站出来，朝那个管事的巫人比划，“我知道有草能管肉好吃。”

为了显得效果逼真，在说完之后，姬清刻意抖了两下，就像是被巫族体魄气态震慑的普通那样，“烧肉放上去，可以先试，好的再让我来。”

他在尽力模仿巫族的交流方式，也不知道负责管事的巫族听懂了没有。那个巫族盯着他看了一会，挥手把山邵招了过来，“你看他试。”

姬清说的草指香料。洪荒的饮食用一句话来形容概括就是嘴里能淡出鸟，他以前在部落的时候没事就嚼一些还算常见，找部落里人确认过无毒的草玩，还真找出来几种类似孜然香叶藤椒的东西。共工统治下的地盘那么大，找出来应该不难。

他对着山邵描述那些草的样子，山邵抓耳挠腮好一会儿之后，才领着他弯弯绕绕爬到了某座山上。巫人看起来不是很信任他，在盯着他，确认他咀嚼那些草之后没有出现什么问题才安心下来，直接掀起一大块地皮卷了回去，“走。”

山邵根本不管姬清能不能跟上他，一个劲儿地往部落的方向赶，还不时嫌弃姬清磨蹭。

“耽误巫灵大人是不敬共工大人，你快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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