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追寻那一滴上帝的眼泪,所以立即又到码头上乘船。梁大小姐专门包了一艘船,只带最为信任的数人上船,沿着泰晤士河南岸徐徐滑行。沿岸的景致确实非凡,一路看着议会大厦,圣保罗大教堂,伦敦塔和塔桥一一地从眼前掠过,同时也有不少是新建的代表性楼宇。各种新旧建筑交替出一种历史和现实交相辉映的独特氛围。

梁大小姐走到了甲板上吹风,依旧让我留在舱里陪着粱湛。

我渐渐习惯,也不拒绝,伸手,剥水果给他吃。风刮过来,有些发丝在风中漫扬,忽然就感觉到他伸手,捉住了我侧飞的发丝,我不动,只作不知,待剥好了水果,方徐徐转头,慢慢让发丝从他掌中滤出,递水果给他,说:“我早想到这里看看,真的不错……”侧脸,看到他凝望着我,眼神中漫着太多我无法读懂的元素和味道……

日光很好,一片一片洒在甲板上,漫着金光。

他的伤口一时还不能完全痊愈,然而这样的日子,终究不会一直延续下去。

上帝假借建筑师的妙手,在人间留下一只观察世情的眼,刻意地只让人看到美好、繁华和安详,而悄悄滤过贫困、疾苦和阴霾。然而,有眼睛的地方便会有眼泪,连上帝尚且如此,草草一介尘世凡人,又如何可以预期到某种例外呢?!

……

有些爱好是沉淀在心的深处,带着与生俱来的关注,无论如何都难以磨灭的;一如,有些品位是漫在眉梢眼角,相顾知心,无论如何都难以解释的。

接下来的几日,便是在伦敦各个著名的景点中交替穿梭。

梁大小姐问我们:“还想去哪里啊?”

几乎是想也不想,异口同声地说:“大英博物馆!”说完,抬头,彼此凝睇,相视一笑。

当然是博物馆!

挖掘各种历史风霜沉淀一直都是我俩逛街时无可争议的首选。

这个博物馆经过数十年的“巧取豪夺”,将世界上各种文明的遗迹一一收入囊中,形成了如今这个多达700万件馆藏的庞大规模。从早上进去,天黑才出来,仔细地近距离查看了各种史前的瓶瓶罐罐,然后在埃及馆和希腊馆里狠狠徘徊一阵,特特地到马克思写下《资本论》的GreatCourt瞻仰了一番,离开时,仍旧是感觉到意犹未尽。

抬头看他,脸色过分苍白,显然体力过分透支,心里担忧,赶紧回别墅里,打热水,仔细替他从头到脚做热敷。毛巾敷上去,一寸寸烫着,忽然被他摁住了手,叹息着问:“你为何肯这样待我?”

我想了想,坦然微笑着说:“如果换作是大歪或者媛媛甚或是林江洋受伤,需要我照顾,我也是一样对待的!”咬唇,一字一句说:“你们都是发自内心地待我好,所以……我乐意做这些事情。”说的是老实话。别的不论,单是过去的几年中,我在媛媛身上倾注的心血,便岂止是一千次两千次的热敷能够比拟,但不知为何,话说出口,竟然感到几分心虚,觉得双颊生烫,急忙地低头,端着用过的热水走进卫生间里,徐徐倒进泻水池里,放下面盆,打开水龙头,往脸上狠命拍了几把冷水,方才渐渐安定下来。

又歇了两日,方去看了泰特现代艺术馆(TateModern)。入目便是极具冲击力的涡轮大厅(TurbineHall),各种或精致或粗放的展品实在让人赏心悦目。

出门,梁大小姐说想吃东西,便又一起去逛伯罗市场(BoroughMarket),挤在人群中,梁大小姐异常兴奋,买了这个买那个。

我微笑着,跟在她身后一路挤过去,忽然被人重重地撞上,身子方歪了歪,已经被他抓住。梁大小姐扭头看见,迅速走过来,强行走到我们中间,抓过我的手,说:“西西护着我……”

*

他的身体恢复得很快,脸色一日好似一日。梁大小姐说是我的功劳,我笑,说:“真的不敢居功,就怕他的主治医师拎着手术刀上门找我拼命!”

拆掉了所有的纱布绷带,替他擦身,见到无数的疤痕横七竖八,触目惊心。他不想谈伤情,便只好避开,只是终于无法控制,还是伸手,轻轻地、轻轻地抚过那些伤痕。掌心里有种摩擦的疼痛,连着心的深处,然而他忽然伸手,抓住了我的手,抬起来,放到唇边,在我的手背上,轻轻印下亲吻——不过是前些日子被水果刀割伤了一个浅浅的口子,如今已经只剩下了一个浅淡的白痕。

他的嘴唇柔软而灼热,轻轻印在手背上,不知为何,一霎间,竟让我心的顶尖处止不住地柔软起来。轻轻地抽手,装作拂拭额角的头发,然而他的手比我更快一步,忽然撩开了我的刘海,凝目注视。

有点诧异,然而立即便意识到他究竟在看什么,我伸手,轻轻拉开他的手,微笑着说:“没什么的,已经很多年,疤痕都不明显了!”

他仿佛立定了决心,再一次坚决地伸手,拂开了我的刘海,盯着隐在我发间,那个被媛媛敲打出来的,潜伏多年的伤疤。

人生总是难免磕磕碰碰的,然而,匆匆数十年岁月,总不能一直沉在某些回忆中间,无论如何都要抬头挺胸地继续前行才是。

不管曾经受过怎样的伤,过去了,总是过去了!

我果断地伸手,替他扣上衬衫的扣子,微笑着说:“既然拆掉了绷带,不如放水彻底洗个澡……”话说出口,方回味过来,笑笑地抬头看着他,说:“好似从今日起,我可以免去帮某人擦身的苦役了?”

他不答话,低头看我,忽然伸出手臂,将我揽进怀里,在我额头的伤疤处深深吻了一口,吸口气,将我整个儿地深深裹进了怀抱里。他裹得那样紧,那样用力,让我的呼吸一时窘迫,鼻息间,唯独他怀里一阵沐浴液的淡淡清香。

灼热的男子气息伴着熟悉的体温传递过来,有种蛊惑人心的晕眩逼迫心门。不得不伸手推开他,我转身朝着厨房里走去,嘴上急急地说着:“我去看看汤是否已经热了……”许久,听到他跟过来,终于是换上了寻常的语气,微笑着说:“我来帮你切菜……”

他居然真的是在这个别墅里才生平第一次破例下厨。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他这样的随手之举,都能胜过我苦练多时的厨艺。又一次地品尝他炒出来的菜,我不敢置信地问他:“你到底是如何把握调味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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