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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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所医院一向是铃兰学生专业户，接受过的骨折、挫伤、跌打损伤的病例多了去了，管你是脑震荡还是内出血都无所谓，哪怕是打到休克的学生，他们都有本事从死神手中抢回来。

可他们这么久以来只接收过一个刀伤——两年前铃兰三年级一个姓仲井的人，因为送来得太迟了，最终不治身亡。

于是听说是刀伤的一瞬间，前台护士的表情严肃了起来，一个立刻拿起电话通知医生，另一个已经麻利地准备好了担架并唤来了其它工人员，让阪东把人交给了他们。

把手里的人交出去之后，男人显然松了一口气，深深望了医生们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地转身离开了医院。

没有一个医生会喜欢看到送来医院的伤者在他们手里死掉的，相信不管他说与不说，医生们都会勉力救治。

对于立花清志他自认已经做到了他所能做的一切，剩下的就看他自己了，但在其它方面，他有更擅长的事。

不良少年只会打架，虽然他对铃兰和凤仙的斗争并没有什么兴趣，但不妨碍他找出这个居然在学生冲突中动刀的人，然后让他后悔这个行为。

阪东离开之后，医院里其实也挺犯难。

立花清能女扮男装进入铃兰，招呼不打到方方面面的话那露馅都是分分钟的事儿，医院自然也说清楚了。别的不说，至少医护人员都知道这个动不动就来医院晃荡，要么送人进来要么自己进来的人是隔壁市立花组的大小姐，早就定了的下任继承人，至于为什么要女扮男装进入铃兰他们并不关心，反正这些人要做什么也并不需要理由。

可平时被交代过平时大伤小伤不用介意身份，就按照一般的人来治也就罢了，如今这位大小姐生死不知，连一向因为跟铃兰这群混混们呆久了，沾染上了他们的不良习气，看起来十分有光棍气势的院长都有些紧张，医生一边做手术，一边就有人给立花泰虎去了电话。

于是半个小时后，上头印有一龙一虎相互交缠着的巨大印花的直升机降落在了医院楼顶，上头下来了一个五十来岁，看上去身体十分硬朗的老人。

他身着素色和服，戴着一顶宽檐帽，手里拿着一根装饰用大于实际用的拐杖，打扮得十分老派。落地之后的立花泰虎并没有跟院长多做寒暄，只是冲他点了点头，便跟在医护人员身后去了手术室门前。

立花清的手术做了多久，立花泰虎便在手术室门口巍巍然坐了多久。

而立花泰虎落地之后又过了大约四十多分钟，医院门口来了一排黑色轿车，身着黑西装的人沉默着鱼贯下了车，在医院门口排成一排。

今晚医院收治了无数铃兰的学生，并没有那么多地方给他们站，于是只有地位略高一些的干部才有进去的资格，剩下的人则毫无怨言地背着双手站在医院门前，只让开大门位置，方便进出。

来到手术室门口的干部们只看见仍旧亮着红灯的“手术中”，和坐在门口的老人。

五十多岁的老人身形依旧挺拔万分，哪怕知道自己唯一的继承人就在里面也未露半点焦急与疲态，只是神色肃穆地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仿佛经历着一场仪式，又仿佛进行着无声而庄严的祷告。

老人用他自己为儿孙坐镇，希望能用他一生的戾气将缠在儿孙身边的邪祟统统祛除，保他们的平安。

光是看着这一幕，不少人便回想起了十五年前。

那时立花清才两岁，正是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记忆的年纪，立花泰虎也是这样静静地端坐在手术室门前，而在里面抢救的人正是这位老人的儿子，立花清的父亲，当时立花组的原定继承人。

在出事之前，立花泰虎原本准备下半年便退休，将组织让给自己的儿子的。

然而那次手术失败，因枪伤而大出血的青年没能从手术室中活着出来，组织里的所有人群情激愤地揪住医生衣领想要讨个说法的时候，偏偏是最应该悲痛欲绝的立花泰虎拦住了他们。

他亲自为手下们的无礼向医生道歉，而后带着他最看重的儿子回到了家里。

葬礼之前，他只对那些跪在地上痛哭是自己没能保护好少主的手下们说“这是他的命，是他的能力问题，是他轻信了别人，怪不得任何人。”

嘴上说得轻描淡写，眼里却是一片血红。

那之后他再也不提退休，重回组织决策第一线，亲自与警局打了招呼，带人覆灭了与立花组争斗导致继承人死亡的那个组织，砍下动手那人的双手食指，又将主谋灌了水泥沉入东京湾。

那也是个并不小的组织了，可在深仇大恨之下，彻底消失也只花了一个月。

然后加倍地宠爱唯一的孙女，亲自将她带在身边，见她对打架感兴趣也未加任何阻止，只是派了组织里最厉害的人来教她格斗的技巧。

而现在，立花清也躺在了手术室里。

所有人都盼望着手术中的红灯早些熄灭好让他们得知结果，却也矛盾地希望它慢一点，再慢一点。

他们竟有些害怕万一听见与十五年前一样的结果。

黑衣干部们正有些走神，突然听见立花泰虎手里的拐杖狠狠地戳了一下地面。

等他们回过神来再看过去的时候，老人已经面色沉稳地站了起来，目光灼灼地望着结束了手术之后打开的手术室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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