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宣告结束的塔楼钟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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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飞的办公室就在潘离的隔壁。

透过玻璃落地墙，乔飞看见潘离正坐在转椅上，手里拿着手机背对着他。

难怪自己刚才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会占线。乔飞想起今天下午潘离匆忙离去的背影，心中的疑惑始终无法消除。

乔飞对潘离的了解只停留在工作上。潘离为什么会突然从中央调来中岛市、他以前的经历是怎样的，这些乔飞一点都不清楚。就像隔着一层毛玻璃，乔飞只能窥见潘离模糊的身影，对于隐藏在他身上的许多重要细节却看得不十分真切。

乔飞敲了敲门，推开玻璃门走进潘离的办公室。潘离转过身，手中仍然提着电话。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先这样吧。”潘离挂掉了电话。

“调查得怎么样？有可能是杰克吗？”潘离向乔飞问道。

“今天下午只调查了第一个病人单齐锋，”乔飞停顿了一下，思考该如何告诉潘离这件事，“据我了解，这个病人只有在被彻底激怒的情况下才会出现暴力倾向，而且他和他的母亲住在一起，晚上并没有出去杀人的机会。我觉得可以把他从嫌疑人名单中除去。”

“我相信你的判断。”潘离正背对着窗户。强烈的逆光使得乔飞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

“你打电话给谁？”乔飞没有打算委婉地问他，因为委婉的提问得到的往往是模糊不清的答案。

“唉，跟上面的家伙汇报工作汇报了一下午。”潘离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乔飞对潘离的回答并不满意。因为除了公安局的底层警员，组长级别以上的很少通过电话汇报工作，而是用更为正式的书面汇报。即便潘离真的撒谎，乔飞也没有办法。熟知官场规则的乔飞知道，过多地打探上司的工作并不合适，即便潘离看起来一点官架子也没有。

“今天你先回去休息吧，晚上可以不用留在这里。今天警局整个晚上都要忙着搞定外面那帮吵闹的家伙，杰克的案子只能暂时搁置。”潘离望着外面黑压压的两堆人说道。

乔飞点点头，再次推门离开了办公室。

最近几天一直连夜忙着调查杰克的杀人案。因为人手不足，走访、调查、审问还有监视几乎都得他和潘离亲自上阵，像今天这样不用加班的日子还真不多见。

“人们觉得家人之间不需要沟通。其实，最需要沟通的就是家人啊。选择逃避只能让问题越来越严重，最后到了想沟通也解决不了的地步。”乔飞这时候不知为什么突然想起王东娜的话语，以及她说话时落寞的神情。

自从妻子张欣瑜去世后，乔飞与儿子的关系就变得越来越差，再加上乔飞又总是很晚才回家，他一天几乎都没有机会和儿子说上几句话。

乔飞回到楼下已是晚上七点，从楼底能看见儿子房间的灯仍然亮着。

和平常一样，家里到处都黑乎乎的。按了开关后，天花板上的灯闪了足足半分钟才勉强亮起。乔飞回到家，第一时间进了厨房。乔飞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吃晚饭，他感觉自己饿得啤酒肚都快瘪了。

餐桌上还留着一些勉强能吃的冷饭与剩菜，看来儿子没有给他留一些好东西。有时候乔飞感觉自己不属于这个家，他像个寄宿在这里的冷饭亲戚，不时地过来蹭几顿饭，而他的儿子才是这里的主人。这个主人想要把乔飞这个厚脸皮食客撵走。

因为自从妻子去世后，他就没为这个家做过任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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