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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牛奶
“祁安，你来回答一下这道题。”
被点到名的祁安匆忙回过神，拿着试卷站起身来，大脑被清空似的一片空白，就连笔尖不小心戳在指腹上也感受不到痛意。
温溪亭察觉到她的呆滞，往她这个方向靠了靠，声音压得极低：“完形填空第三题。”
祁安快速过了一遍题目，是最基本的短语搭配，对她没什么难度，很快就给出了答案：“选b。”
老师点点头：“回答正确，其他人有没有异议？”
教室一片安静，没人接话，老师便默认大家都会，很快又进行到下一题。
温溪亭盯着祁安看了几秒，不太放心地用笔戳了下她手臂：“安安，你怎么了？”
“感觉你今天总有些心不在焉。”
“啊”她眼神微微动了下，又温和地牵起嘴角，摇头，“我没事。”
温溪亭眨了眨眼睛，似乎是不太相信，但最后还是没再多问，转过头继续写笔记。
不知是不是刚睡醒的缘故，语气听着比任何一刻都要缓和。
黑色笔尖一顿，祁安才意识到现在是下午第二个课间，有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
时间好像被无限延长，短短几秒好像有几天那样煎熬。
时间到了。
“怎么了？”
凭空出现在书桌上的教材，突如其来的道歉，加上钟思琦的话，零散的信息碎片仿佛拼图游戏，在她脑海里拼凑出一个事实。
他心情似乎是不错，指尖在桌上轻轻敲了两下，又意味深长地往前面睨了眼，才懒洋洋地答：“去啊。”
“我刚准备进去看看是谁，身后突然有人撞了我一下，再回神的时候，那个人已经走了。”
“那好吧。”钟思琦瞥了下嘴，又去缠旁边的温溪亭。
“安安，你要不要去跟我出去逛逛？”钟思琦伸了个懒腰，回过头问她。
大概是他真的过于耀眼，班级门口总有过来偷看他的陌生面孔。
“早上我仔细回想了一下，虽然不能百分百确定，但那人大概率就是陈泽野。”
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地纠缠在书包带子上，他的目光很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祁安还是觉得脸上的温度越来越高，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很僵硬。
算了。
熟悉的冷淡重新回到他身上，双眼皮褶皱因为困倦更深了一点，眸色也变得更深邃。他撑着桌面直起身子，抬手在后颈上捏了两下，过了三四秒，像是终于缓过来了，漆黑的瞳孔落在祁安身上。
这种感觉很奇怪。
真的是他吗？
她觉得自己应该找个机会问清楚。
他睡着的模样和平时好像不太一样，棱角轮廓依然分明，桀骜的气质被压下去很多，但倦感仍然很重，额前的黑发难得乖顺，长睫在高挺的鼻梁上拓出淡淡的阴影，眼角那颗泪痣格外引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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