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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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明堂的窗边，男子闻声转过身来，竟也着了一身白茶色祥云暗纹的广袖长袍。

男子容颜清冷无双，长发高高竖起，身后的阳光穿过头顶的白玉冠，为他周身更添了几分寒气。

阮凌芷心中恼恨，却仍旧盈盈下拜，微微侧首露出雪白修长的脖颈，那是她全身最美丽的部分。

月白色长裙铺了一地，少女睫毛轻颤，似羞似嗔，对面的男子面容冷峻，目光却落在少女的身上。

若不是情景不对，云九洛几乎要搬个凳子，边嗑瓜子边欣赏一下近在咫尺的言情剧。

然后，她就看到那冰冷的目光从阮凌芷身上一扫而过，淡淡盯住了自己的脸。

呃……

“民女参见少主。”

云九洛无可挑剔地行了一礼，对方却并没有叫她们起身。

她甚至能感受到，那道冰寒的目光仍旧锁在自己身上，或者说，是锁在她的双眼上。

云九洛心中一紧。

那目光在自己身上游走一圈，待她全身紧绷，头皮发麻，几乎忍不住想要主动出手时，才淡淡收了回去。

“起来吧。”

云九洛站直身体，已经收起了所有玩闹的心思，眼前人是要她全力应付方可能不露破绽的存在。

更重要的是，这是一个她惹不起的人。而自己还正倒霉地穿着与对方相似的情侣装。

万一这个冰块脸嫌弃自己……云九洛心肝一颤，头又低了一些。

晏池秋好看的眉头微微皱了皱，这样一来，自己只能强行感受了。

阮凌芷深吸一口气，扬起一抹甜美的笑意，柔柔道：“少主，臣女和云妹妹今日冒昧前来，主要是感谢您当日相救之恩。”

“嗯。”

阮凌芷一愣，不过她显然知道眼前的男人冰冷少言，并非针对自己。

又道：“若是没有您当日援手，凌云定会铸成大错，我阮家声名也会受损。”

“嗯。”

阮凌芷再次被噎，一时拿不准主意，也不敢再张口说话。

秋明堂就这样静了下来，甚至可以清楚听到窗外鸟雀的嘤嘤啼鸣。

云九洛眼底划过深深的疑惑，若是不想见自己和阮凌芷，面前的男人完全可以拒绝两人的拜帖。

何故在见面之后冷淡至此？

在两人忐忑不安之时，堂外的徐昭却勃然色变，猛地转过身来，不可置信地望向晏池秋的方向。

那里的灵气正在疯狂地沸腾和暴动。

以主子的实力，自一百年前，灵界便再无人能轻易伤他，像今日这般全力出手更是从未出现过。

到底发生了什么？

处于风暴中心的云九洛也并不轻松，她正极力安抚自己颤抖的灵觉，压抑住想要抬腿逃走的冲动。

虽然感受不到周身狂乱的灵气，但这样的不安和焦灼，在她不长不短的人生中只出现过两次。

第一次时余青萝陨落在外，尸骨无存。

第二次时自己被同伴暗算，含恨死去。

今日，这里虽然平静，她却感到自己如暴风中摇曳的小船，在下一个瞬间就会被狠狠摧毁。

又过了半晌，晏池秋仍旧沉默不语，迟钝如阮凌芷，也渐渐感受到了不对劲。

云九洛鼻尖已经满是汗珠，除了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她的眼睛也刺痛非常，似乎随时会脱离她的掌控，现出原本的样子。

云九洛心知不对，却也只能拼力压制，全身的灵力几乎被她抽干，目光也有了些微的恍惚。

双目越来越痛，直到某一刻，云九洛清楚感觉到，她压不住了……

正绝望间，周身压力忽然如潮水般褪去，微凉的春风吹进窗子，掠过两个少女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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