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直面顶级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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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常常把一句话挂在嘴边：足球是圆的。它被用来解释一切足球场上的悲喜剧和反转情节，于是场上至少22个人的全力以赴总在激情结束不久就被抛到脑后。

中学时第一次走上校园绿茵场，安迪便觉得它空旷得可怕，无论如何想凭借身前的10个人覆盖掉每一片角落都仿佛无稽之谈。所以为了留在这里，他花费了一千个一万个数不清的小时。可此时此刻站在此处，即使心是滚烫的、手脚却控制不住发凉。

赛前队友们的私语，和前几个赛季拜仁慕尼黑主场在多特蒙德身上刷的大比分正不断蒙太奇式播放在安迪的脑海。

他听到自己的呼吸急促得不行。临上场前马尔科和卢卡什不断为他加油鼓劲，甚至没敢说什么输或赢，生怕他们年纪轻轻的小队友被踩在拜仁惨案开瓶器的鞋钉之下翻身不得。

但是安迪自己清楚，失控的温度、飙升的心跳、短促的轻喘、被对手的支持者近乎三百六十度的包围和空气微薄到窒息的感觉......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无比兴奋，兴奋到——眼中的世界都慢了下来、那些红色球衣的对手们的奔跑和跳跃好像忽然被寒冰射手渐次击中。

一个凝炼而清晰的绿茵场在那双湛蓝的眼瞳中逐渐展开。

两队进入不久的状态都被猝不及防的第一次换人稍有打断，区别是拜仁全队今天似乎带足了气势上场，从开场就进攻得非常积极，同样是4-2-3-1，对面的前插和跑动带给安迪的队友们很大压力，短短几分钟仅有的控球也被迫回传。

安迪冷静地分拨到左路的舒尔茨，舒尔茨传球向前找到格策后，被拜仁后卫阿拉巴熟练地一脚放倒。由于距离并不算近，这是个介于铲球和铲人之间的模糊动作，多特蒙德的球员们围上抗议，但裁判并没有给出他们心愿的黄宝石卡。

四肢渐渐热起来的安迪并没有如主场球迷所愿被吓到六神无主，但他的镇定和专注还不足以感染今天不在状态的球队。糟糕的是全队压上的拜仁球员们很显然点燃了看台的热情，在一浪高过一浪的加油声中安迪有那么一瞬间错觉自己好像是射击场上的移动靶。

下一刻他这个恐怖的错觉成为了现实。

第十七分钟，拜仁后卫帕瓦尔得到球权，边路传给戴维斯，阿什拉夫上前解围成功，足球却并未停在他的脚下而是再次高速折回帕瓦尔。帕瓦尔不停球直接传中，已经前插直入大禁区的莱万多夫斯基毫不犹豫跳起甩头！

假如此时，随机在路边捉一名球迷，询问他世界第一门将是谁——在这儿，大多数会回答诺伊尔；在英格兰，会有人说是刚夺欧冠的阿利松、或者屡斩记录的埃德森；在西班牙，则可以轻易根据回答奥布拉克还是库尔图瓦区分皇马和马竞的支持者......

他们中最高海拔有足足两米，而个子最低的也满足188公分。传球、盘带、射门、抢断等等能力或许都不是守门员的必要门槛，但优越的身高的确是通向门将成功之路的先决条件。

17岁来到多特蒙德后的一年内，安迪一度疯长到连入睡都伴随着背脊和双腿难以扼止的隐痛达到了185公分，代价是体重狂掉和休息不足挂上的憔悴黑眼圈。然而这个高度在守门员行列依旧是十足的矮个子，除非他名叫卡西利亚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