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面前,贫富的差异暴露出其虚幻本质。死亡作为存在的绝对界限,将一切社会建构的价值等级夷为平地,还原出生命最本真的平等。无论是锦衣玉食还是箪食瓢饮,最终都同样面对存在的有限性与虚无。这种终极平等不是道德的施舍,而是存在论上的必然,在死亡澄明的光照下,所有尘世浮华皆成泡影,唯余赤裸的生命本身直面永恒。
vip病房里的消毒水味被浓郁的雪茄香气霸道地掩盖。虞元军靠在摇高的病床上,瘦骨嶙峋的手指夹着一支古巴cohiba
behike,那支价值上千美元的雪茄在他指间燃烧,烟雾缭绕中,他的面容显得格外苍白。
"陈墨,你来了。"他看见我和唐娇站在门口,凹陷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举起雪茄向我示意,"来,尝尝这个,去年从哈瓦那带回来的,市面上买不到的珍品。"
我走近病床,接过他递来的雪茄。虞元军的脸色蜡黄,眼窝深陷,但那双眼睛依然炯炯有神,仿佛燃烧着某种无法熄灭的火焰。几个月前医生已经宣布他的肺癌到了晚期,癌细胞扩散到了肝脏和骨骼,最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可虞元军拒绝再次化疗,坚持每天要坚持点上两支雪茄。
“虞总,已经都这样的,还抽啊?”
“陈墨,你不懂,我的病其实和雪茄没有关系,雪茄抽两口,都在嘴里,进不到肺子……”
随后便一阵干咳。
"别抽了,医生说……"
还没等唐娇说完,虞元军便低吼了起来。
"医生懂个屁!"他又一次剧烈咳嗽起来,却依然固执地吸了一口雪茄,"人生在世,活得就是个气派。你看看那些成功人士,哪个不是手里夹着雪茄,谈笑间决定千万生意?"他又咳了几声,吐出一口带血的痰,却毫不在意地用丝绸手帕擦了擦嘴角。
我注意到床头柜上摆着几个精致的檀木盒子,上面烫金的西班牙文标志着这些雪茄的尊贵身份。他年轻时就喜欢摆弄这个,在公司,在家中,在书房,人可以死,但是不能没有爱好,这句话在虞元军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虞总,为何要回来,国外的医疗设备不是更好!”我轻声问道。
“陈墨,谁说都没用,我活不久了,我心里清楚得很,我在这里出生,所以死也得在这里,这叫个啥来着的……”
他沉思了一会儿,拍了拍脑门:“叶落归根,你看我这记性,年少时也没好好读书,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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