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微玉无奈走回阿清所在的角落，仔细问她：“你伤得重不重？我去给你叫大夫。”
阿清摇头：“我没事，只是倒下的时候磕了一下。”
她伸手摸了摸脑后，不禁轻嘶一声，小声呢喃，“可我怎么没见洪庆逃走？”
她确实撞到脑袋眼前黑了一阵，但是知觉还在，屋子里大概什么情况她知道，洪庆朝宿微玉走去的时候显然是抱着要杀她的决心去的，怎么才一会儿的工夫就跑了？
她垂首，看着宿微玉被血迹浸透的衣服，忽然浑身发冷。
她吓得说不出话，宿微玉反而面色冷静，忽然开口：“抱歉。”
阿清震惊，询问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又被宿微玉抢先一步：“从前习惯靠蛮力取胜，忘了现在不比从前。”
她的声音极小，更像是对自己说的，而后沉默片刻，抬头看着阿清：“下次不会这样的了。”
阿清觉得奇怪，语气还是有些颤抖，用气声问：“什么从前现在？”
宿微玉盯着她：“……”
她是真的没看出来自己不是从前那个宿家阿玉了？谁家小孩半夜不睡觉，耍完棍子耍大刀？
宿微玉不吭声。
好好，傻点好啊，没心没肺没烦恼。
她摇头，道：“没什么。”
阿清懵懵懂懂点头，继续自己的话，声音发颤，却哭不出来：“我也有错，我不该睡觉。”
宿微玉：“……”
那倒是也不至于。
宿微玉说“没事”，然后低下头，脸色白得如同一个鬼。
她用破碎的布料遮住伤口，阿清摸到自己衣袖上的血——是刚才宿微玉引她出门时沾上的痕迹，这才回过神，连滚带爬跑出去，喊道：“我去找大夫！”
最近的医馆就是回春堂，阿清替宿微玉去给周束送过行囊，她记得路，一路飞奔出去，宿府外街连着几家铺子的人都被救火声叫醒，一个个挤着脑袋站在街上看热闹，有人问：“要不要去救火？好像烧得挺厉害。”
另一个人说：“没听见府里的人吵吵嚷嚷救着呢么？你现在提个水桶，到哪儿都完事儿了，人府里奴才多，不用你操心！”
“话不能这么说，到底是靠了十年的邻居，人家遭难，我们怎么能不去帮忙？都手脚快些！”是个老头的声音，他赶着自己的儿子去救火，自己却搬个椅子搭件外衫坐在门口看那冲天的火光，“我年轻时啊，也见过这么一场大火，那时没人敢去帮忙，我没怕，打头阵冲进去，你猜怎么着？那火里有个——”
后面的话被风吹散，阿清没回头，跑了一路，到回春堂门口，却只见门大开着，里面空无一人，连狗都看不见。
她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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