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决定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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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谨荣心中暗暗叫苦，想“娘啊，你看我做什么？是嫌他们不知道我是主谋吗？”

潘桃在被宋春花嘲讽了一番后就一直默默站在一旁，越听越是心惊，怎么也没想到贺五郎去服兵役的背后还有这么多缘由。

在她的认知里，相公贺谨荣胸有城府，虽然称不上君子，但也绝不是个小人，却没想到对亲兄弟如此算计。

不过即使知道了他是这样一个人，潘桃也并不后悔嫁给他。她不是单纯的小姑娘，并不一心渴望自己的男人是清风朗月的君子或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她要的只是能带给她荣华富贵的丈夫，即使是小人也无所谓。

贺谨荣已经中了童生，因为生病才在院试失利，他中秀才是板上钉钉的事，可如果他算计亲兄弟的事被传出去，对他的名声是无法挽回的打击。

还有就是，他现在读书还需要靠家里供着，如果分家了，各房以后都要为自己的小家着想，银钱都会死死地攥在手里，还会供他读书科考吗？

潘桃面上不显，心里也急。

“爹，分家是个大事，您现在在气头上，做了决定，儿媳本不该顶撞，但还是请三思。

“不要说清水湾，就是咱们这十里八村，有几户好人家在父母健在的时候就分家的？凡是分家的，无不沦为笑柄，多少年都抬不起头来。本来穷苦的人家分家后变得更穷，本来富裕的人家在分家后，家境也日渐衰落，甚至有的人因为分家碰到意外，无人帮扶，家破人亡！

“儿媳不是吓唬人，这都是真事，你们也都知道。我们贺家现在人丁兴旺，家境在清水湾称不上数一数二，也称得上有余之家，难道要因为分家从此败落吗？！”

潘桃温声细语地说着自己的担忧，细眉蹙起，愁容尽显。

贺永贵沉默，他又何尝不知道分家的不好之处，说出分家的话是一时激愤，也是向小儿子表明态度，他这个做爹的要弥补他，他说分家就分家。但分家对小儿子真的好吗？表明完态度之后，他还是想劝一劝，如果能不分家，当然是最好的结果。

左氏又支楞了，想这个媳妇没娶错，关键时刻又贴心又顶用。

“老四媳妇说的有理，自古以来，家和万事兴，一大家人在一起有帮有助，这个家才能兴旺起来。

“我之所以让五郎去边关，就是这样想的，就算我的做法让你觉得偏心，但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是为了咱们这一大家子人。五郎你想想，你要是在我的地位上，是不是也会这么做？而且我也想着等你回来就使劲地弥偿你，没想到你一回来就提分家，你真是太不理解娘了！

“如果不是你去，是三郎去，三郎就要闹分家。是谨荣去，他的身子骨估计还没到边关就垮了，而且咱家就靠着他改换门庭。想来想去只能是你，我心里不难受吗？可能怎么办？我也是不想一家子散了！”

说到最后，左氏觉得自己委屈死了。

宋春花一插腰，冷笑道：“照你这么说，就我们两口子是软柿子，可以使着劲地捏，是吧？”

左氏道：“我这不是怕五郎多想吗？他要是什么都不知道，就会心平气和，知道了只会难受。

“还有你！你算什么软柿子，嫁过来之后装得一副软包子样，一天说不出三句话，结果男人一走就开始作妖。你看看你，吃得肥头大耳，猪都不敢跟你比长膘，力气比牛都大，谁能欺负得了你？

“再看看俏俏，谁家孩子有她白嫩？农家的女娃倒养成千金小姐的模样，也就是你会嚎，让人觉得多亏了你们娘俩！”

贺永贵打断她的话，不耐烦道：“行了！说这些做什么？谁让你少煮那个鸡蛋了？现在说正事！”

“五郎，爹知道你受委屈了，想分家再合理不过了，如果你坚持，爹也不反对，但你想想，分家过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以前大家在一起过，什么事都可以分担，分家后可就是单打独斗。

“你现在身上的伤还没全好，就算好了以后也要好好养着，地里的活儿你能顶住吗？总不能都让你媳妇干吧？要是不分家，爹能做主，你以后不用下地。另外就是，以后的徭役都不用你去了。”

贺永贵是真心为小儿子着想，想着如果不分家，他以后就多多护着他，还要让三儿子和四儿子立下字据，以后都要多照顾他，这是他们欠这个小弟的。

宋春花很心动，丈夫这次活着回来了，身子骨却大不如前，就算他说以后可以恢复，但万一呢？要是再来一次徭役，他还能撑过去吗？分家是好，但也有坏处，如果能过下去，谁愿意分家呢？

贺明知知道贺老爹说的都是为他好的话，但他不是以前的贺五郎，他是从后世回来的贺明知。

“我还是要分家。”

贺永贵很失望，想儿子这真是伤透了心，不愿意相信他们了。

“只要你想清楚了，那爹就依你。”

左氏却更生气，觉得贺明知不识好歹，他们这当爹娘的如此低声下气，许给他那么多的好处做为补偿，他却不依不饶，坚持分家，一点都不想如果分家，就会招来乡邻们的议论，让贺家成为笑柄，真是不孝至极！

“先说好了，如果分家，以后有些人可别想来沾谨荣的光！”

左氏看贺明知他们一眼，“某些人”指的就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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