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
“近日医学界最大的爆炸性新闻来自于基因编辑所对于于紊乱症的治疗，尤其是对晚期病人的治疗。
紊乱症全称信息素紊乱症，目前全球有记录的病发人数为12万人。在基因编辑所之前，学界的研究成果认为此病的发病原理是腺体细胞膜上的一种离子通道蛋白打开失控，以致信息素会大量无规则释放，使病人频繁进入易感期。病人初期可使用抑制剂用于减少症状，但因为高频率地使用抑制剂，会产生耐药性。而到达晚期之后，抑制剂基本不再起作用，大量晚期病人无法自控地进入病发状态且伴有变温、感知失衡、发作性睡病等一系列恶性反应，以致晚期病人自杀率相当之高。
基因编辑所发现紊乱症病人是由于xttr基因序列丢失了3个连续的碱基，导致所编码的蛋白质肽链第305位氨基酸缺失，被称为“305缺失”，因此导致离子通道蛋白打开失控。
自从发现致命基因以后，基因编辑所实施了将晚期病人有缺陷的的xttr基因用良好xttr基因替代。而在过去的一个月内，基因编辑所治疗的病人预后反应无信息素紊乱。这样看来最终解决紊乱症的将会是基因编辑而非靶向药物，让我们期待基因编辑可以应用于更多疾病的治疗。”
这个新闻过后，基因编辑所招募了更多实验病人，既有晚期病人也有非晚期病人，类似的得以治愈的新闻时有爆出。
沈千然看到这一系列情况，激动不已，周末他召集了四个孩子：“看来可以了，我们给你妈妈报名吧。”
程问尤其激动，经过这次治疗是不是以后他可以搬回家住了，反正现在都长大了，沈南一看就不可能搬回来，那间房就完全是自己的了。一想到能天天见到妈妈，能吃到妈妈做的刚出锅的菜，他还可以陪妈妈逛植物园，妈妈最喜欢各种花草了，虽然老头总是给妈妈带回来各种鲜花，但哪能比得上置身于土地绿植中的快乐呢。
沈南和沈灵神色间也难掩激动，点了点头：“好。”
“等等，”从进门后就一直没什么表情的程书说道，“数据不对。”
“什么数据？”沈千然问道，其他三人也都看向她。
“有一位康复的病人数据不对，这位康复的病人是晚期病人，但这条数据线应该是非晚期病人的才对。还有，根据参加治疗的比例，为什么宣传出来的病人都是晚期病人，按概率来讲，也应该是非晚期病人居多数才对。”从基因编辑所第一天发布数据开始，她就在关注着，最开始她也为治疗效果而激动，但随着一次又一次的宣传，她慢慢发现不对劲的点。
“可能是因为能治好晚期病人显得更厉害，更好宣传吧。”听程书这么一说，沈千然也开始觉得不太对了，但内心深处却不希望基因编辑出什么问题，因为这是唯一的希望。
程书的话一说完，其他三人也明白是有些问题。
程问闻言凝起好看的眉头：“我回去查一下。”
程问很快就查出了被隐藏的信息，而且是可怕而恐怖的信息。基因编辑所一共实施治疗了98例病人，其中30例晚期病人，68例非晚期病人，但实验成功的却只有宣传的那六位，实验成功率6%，而那些失败的实验病人所遭受的后果却皆不一样。
目前基因编辑技术极不成熟，在编辑目标基因的时候，有可能会损害其他基因，而在这次案例中便是如此，那些失败的病人如果单纯只是没有基因替换成功还算是好的，更多的是因替换的过程中损毁了其他基因，以致失明、高烧不退、精神紊乱等等各种不良反应不一而足。
程问被吓到了，他问程书：“基因编辑这么不成熟吗？”
程书说道：“是不成熟，但我没想到成功率会这么低。”
沈千然看到这些数据先是被惊吓到，然后慢慢地感觉到一种绝望，整个人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光了。因为报着太大的希望，希望破灭便带来了绝望，他明明还不到五十岁，此时脸上却同时混杂着小孩子的迷茫与老年人的绝望。
沈灵灵赶忙扶住沈千然：“爸，你先坐下。”
程书陪着沈千然一起回了家，打开门，甜甜正在给棉花娃娃换装玩，娃娃的很多衣服都是程柔手工缝的，程柔坐在甜甜的旁边在缝一件新的娃娃衣服，柔和的灯光下室内是一片最美好的存在。
沈千然庆幸自己最开始没有告诉程柔基因编辑的事，他想着要等事情确定了再告诉她，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还好还好。
甜甜听到声音，一抬头看到妈妈和姥爷一起回来了，手里还拿着棉花娃娃就冲向了程书：“妈妈！”
程书弯下腰，闭上酸涩的眼睛亲了亲女儿的头发，此时此刻她不太敢看自己的妈妈。
“咦，你们父女怎么一起回来了？”程柔话还没说完就被沈千然一把抱住，她先是一愣，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脸红着小声说道，“孩子还在呢，”接着更小声地说道，“要抱我们回自己的房间抱嘛。”
程柔想推开沈千然，但沈千然一动不动，程柔便不再动作，就这样静静地被沈千然抱着，然后抬起手臂回抱他的丈夫。
或许从世俗来看，得了这种无药可治的罕见病是挺可怜的，但她却从不觉得自己的人生可怜。她想起眼前她怀抱里的这个人在青年时，双手捧着一大把鲜花举到她脸前，他脸涨得眼看要比手里的鲜花都要红了才结结巴巴地表示喜欢她，希望她能给他一个机会。她告诉了他自己的病，告诉他自己无法孕育后代，告诉他未来她可能会变成什么样子。他说没关系，这些他都可以陪着她，至于孩子，不必非要有血缘关系的后代，缘分而来的后代也是自己的孩子。
抱了好一会儿，沈千然好像终于从程柔里这汲取够了生命力，他又恢复回来了。
程柔温声问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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