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狠心的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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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翠花，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好心提醒你，你阴阳怪气什么？你都这么大了，就不能做点正经事吗？整日打些小主意，你还要不要点脸？”

“要不是看在娘的份上，这些年我才懒得管你，我这些年给了你这么多好东西全当喂了狗，以后你别说我是你姐姐，真是丢脸。”

张娘子被黄翠花推到田里，浑身又湿又脏，看着田边熟悉的村民在那指指点点，只觉得丢尽了脸，对着黄翠花破口大骂。

黄翠花见张娘子被她推倒，本有些后悔，没想到张娘子气急之下要与自己断绝关系，也不顾姐妹之情，指着说她张娘子沽名钓誉：“你的意思是嫌弃与我当姐妹污了你的名声，我名声不好，那也是遗传，谁让我有个那样的娘，只会生不会养。”

“黄翠花，你居然敢说娘的不是，看我不撕了你的嘴。”张娘子听到黄翠花敢编排到娘身上，也不忍了，抓起一把泥扔到黄翠花脸上，趁黄翠花看不见的时候，一下起身冲过去，把黄翠花按倒在田里打。

林桃花看自家老娘被打就想上去帮忙，没想到，她娘挨了几拳之后，等田里的水冲干净眼皮上的泥水，翻身就把张梨花压在身下，扯起一把带着泥的谷苗就朝张梨花脸在搓。

“我不要脸，你要脸？张梨花，我今儿就揭了你脸上那层虚伪的皮，说什么多年照顾我，给了我好东西，那猪下水，狗都嫌腥的东西，要是你的卖出去，你能送我。”

“给点狗食，你也好意思在外面到处宣扬，你咋不说当初你爹犯了事，被关了八九年，你娘是怎么带着你这个拖油瓶勾引我爹的？”

“我爹心好，明明多的是黄花大闺女可以挑，偏看你娘可怜，就娶了她，把你视如己出，你们怎么对她的，要不是你们这么绝情，我爹哪会死那么早？我怎么会受这么多欺负？”

黄翠花想起从前的日子，伤心不已。

田边的吃瓜群众感到莫名其妙，其中一个村民打听道：“黄翠花啥意思？她跟张梨花不是一家的吗？”

“同母不同父吧，这姓氏不一样呀。”

“应该是同父不同母吧，不然哪有这样说自己亲娘的？”

“王婶子，你跟张娘子不是走得比较近，你知道怎么回事不？”

王婶子看自家姐妹被黄翠花压在身下打，有心为她出头，可惜被林桃花拦了下来。

其他村民要么不想揽事，要么顾忌黄翠花张梨花的战斗力，不敢上前拉人怕被伤到，见有人去族长里长那报信，就放下心来，抱着手在一旁看热闹。

前尘往事慢慢浮现脑海，黄翠花越想越伤心，眼泪不住流，抬手抹泪时，被张梨花找准机会，又翻了回来叫骂。

“黄翠花，你真是满嘴喷粪，一点脸都不要了，自己亲娘也说得这么难听，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哪里得罪你了？她都一把年纪了，你还要这么毁她名声。”

围观的人群中有不少年纪颇大的村民，其中一个大娘，平时本就对偷鸡摸狗的黄翠花感到不满，这会听她连远在外地的娘也骂，觉得这女子实在不堪，也跟着骂道：

“黄翠花，你这个妇人，实在是不像话，你跟你姐姐闹矛盾就算了，连你娘都敢编排，等你们林氏的族长来了，我非在他面前告你一状，让他替林老大休了你。我看现在林老大每天都知道出门做工，很有些样子，反倒是你，这么多年越活越不像样，儿子女儿都不像话。”

老大娘这话，算是戳到了林桃花的逆鳞，她也不拦王婶子了，转身就去要打那个嘴贱的老婆子，好在被王婶子几人拦住了。

那老大娘见林桃花还想打她，语气越来越凶，还让她旁边的熟人也帮着一起训斥林桃花母女。

躲在附近一个小丛林旁挖地龙玩的小石头，看着他娘被打，他姐被骂，悄悄地缩回丛林深处。

被打的黄翠花听到旁边的辱骂声，越来越气，要不是她娘她姐，家里就不会那么穷，她也不会嫁给林老大。

要不是林老大，她也不会从一个勤快的妇人变成今天的样子。

都说她没脸没皮，她没脸是吧！要休了她是吧！

那她就把所有人的面皮都给揪下来！！！

黄翠花左手撑在田里，右手抵挡的同时，一把抓住张梨花的头发，使劲一扯，从张梨花的身下逃了出来。

对着老大娘那边破口大骂，“你个老不死的，你知道个屁，那个女人算什么娘，我爹娶了那个女人后，毫无怨言地帮她把这个拖油瓶养大。”黄翠花拉过张梨花就是两巴掌，打得张梨花昏头昏脑。

“为了给张梨花凑嫁妆，家里值钱的全卖了，还借了不少钱，为了还钱，我爹帮人建房子，夜晚回家时不慎摔断了腰。”

黄翠花指着张梨花看向围观的村民，“你们知道这狗娘俩怎么做的吗？那个被我叫娘的女人居然跟着刚刚出狱的张梨花她亲爹跑了，剩下才九岁的我，一边照顾几岁的弟弟，一边照顾瘫在床上的老爹。她张梨花就回来过一次，扔了几十文钱就跑了。”

“她张梨花好吗？我就问问大家，她有脸没，我爹养了她十年，供她吃，供她喝，还给她找了个好婆家，她就这么对我爹。”

“我爹是在床上生生气死的呀。”

张梨花一想起自己的养父也觉得愧疚得狠，不敢再与黄翠花厮打，只能蹲在田里，羞愧地把脑袋埋在双腿之间。

黄翠花说得声泪俱下，看热闹的村民都惊呆了，黄翠花嫁进村里也有好多年了，怎么从来没提过与张梨花的往事，张梨花这是欠了黄翠花多大的情，怎么好意思在大家面前装好姐姐的。

林桃花也没有想到外祖父是这样走的，她娘从来不与舅舅家走动，也从来不说与大姨之间到底是什么姊妹关系，为什么两人不同姓？

黄翠花说着还不解气，指着那位最开始骂人的大娘问道：“钱婆子，你不也是二嫁到咱们村？我听说你嫁过来时，你前夫还断着腿，女儿还在吃奶，你看这边条件好，就带着娘家人逼着人签了合离书，才嫁到条件更好的临水村的吧。”

骂人的钱婆子也没有想到黄翠花的娘这么不像话，这会黄翠花提起她二嫁的事，大家看她的眼神就像看到了黄翠花的亲娘一样，连忙解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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