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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凤豁然抬头看向她，在顾青似笑非笑的目光中，眨眼间又泄了气势，哽着声音答：“两百一十一岁。”
“两百多岁？”顾青诧异地盯着半大少年模样的澜凤又看了两眼，朝柳睿转头。
柳睿会意，不用顾青发问便主动答疑解惑：“凤凰一族三百岁才能涅槃，涅槃前均是十二三岁的少年模样，初次涅槃后，方算成年。”
顾青点头，表示懂了，又问：“筑基中期？”
澜凤哽着脖子没吭声。
“两百多岁才筑基中期？”顾青这下真诧异了，像看傻子似的回看澜凤，就这样的，还嚣张得要教训人？
澜凤顿时涨红了脸，极其难堪地瞪向顾青：“那是压制了境界！”
赵素冷脸睨澜凤一眼，给不明就里的顾青简明扼要地普及了一下凤凰一族的功法特性：“他们涅槃前都要压制境界。若是境界太高，就失了浴火重生的效果，难以跨境。但境界太低也不行，神魂会直接被燎干净，没有机会重生。”
顾青敏锐地找出关键点，疑惑道：“不是说身死之后神魂自入轮回界吗？他们被火焚了身躯，神魂还能留着？”
这已触及到凤族秘法，外人只知表象，难探就里，赵素抿嘴，扫了眼澜凤。
澜凤憋了一肚子的闷气，翅膀紧绷，红着脸，磨了半天，才在顾青轻飘飘的目光中，不情不愿地答：“那是血脉天赋，凤凰身体被焚烧后会分出一尾真羽，可容神魂暂居，免受轮回界牵引。”
“凤凰真羽还能抵御轮回界之力？”顾青觉得挺有意思，仔细看了眼澜凤的翅膀，随后托着下巴若有所思，“你们这真羽应该有人会抢吧？”
“抢了也没用！”澜凤撇她一眼，忿忿道，“真羽如己身，只能容凤凰神魂栖息，别人的神魂寄居不了！”
“哦。”顾青意兴阑珊地收了目光，靠在崖边零落的石头旁，慢悠悠地开口，“身上还有什么奇珍异宝？都拿出来吧。”
澜凤脸色刷的一下由红转白，盯着顾青，不说话了。
“没有？”顾青微微笑起来，指尖气旋成刃，语气轻柔如风，“那你这好不容易保下来的命估计还是得埋在这儿了。”
“没有！”澜凤憋着气吼了一声，被顾青一瞥，还没升起的气势顿时又消了，万分委屈地嘟囔，“都被抢了！”
“果然是内讧了呀。”顾青一点儿也不意外，拍拍手，还颇有点儿遗憾，眼帘往上抬了抬，语气里带了点儿同情，“你们二对一都打不过那个李玉言？”
“他是偷袭！”澜凤气得磨牙，愤恨地跺着脚，“卑鄙小人！”
“卑鄙小人，这个词用得很贴切，不错。”顾青含笑夸了一句，语气悠悠，还没等澜凤反应过来，却突然收了笑意，转声问道，“那你要别人命的时候又算什么呢？”
问话的人语气并无多少波澜，但嫌弃之意明显。
甚至，还带了点儿让人心悸的气势。
“我本来就没想要他们的命！”澜凤一眼横过柳睿与赵素，瞥着顾青的脸色，满腹委屈中还透着些对柳睿二人的不屑，气闷又不甘，恼得一脚踩在崖边的碎石上，直接把石头给踩平了，“我要是下杀手，他们俩连第一重控火术都躲不过！”
崖边少年红衣似火，脸色涨红，越说越气，再跺脚。
结果，第二脚还没踩到地上，墨色的鞋子突然褪化成了幽黑的劲爪——不过一句话的功夫，满脸愤恨不甘心的少年身影直接溃散，一只硕大的火凤取而代之站在崖边，迎风而立。
原本鲜红色的翅膀此刻也暗淡了下来，带着一丝颓然的沉暮之气。
澜凤的愤恨声戛然而止，凤眼与顾青四目相对，默了一瞬，猛地转头，扑腾着翅膀往边上退了一步，随后将浑身羽毛收起来，偌大的身躯在崖边晨风的吹拂下显得又滑稽又可怜。
“这——”顾青愣目，“怎么回事儿？”
“妖力耗尽了。”赵素两眼望天，对顾青的无知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顾青瞬间恍然，眨了下眼睛，围着火凤硕大的身躯走了半圈，好奇地伸手。
澜凤缩着身子条件反射似的又往旁边退了一步，结果凤身差点儿失衡朝悬崖外栽去，情急之下本能地扑腾了两下翅膀，勉强稳住身形，却扭着脑袋，不看顾青。
“躲什么？”顾青抬着手，问他，“化不了人形，但话还能说吧？”
火凤昂着脖子，眼珠子往下瞥，看顾青两眼之后，僵硬地点了下头。
呵，这副别扭的模样，倒是像极了怕出丑的小孩子，全然不复先前视他人为蝼蚁的嚣张气焰。
扫了眼可怜兮兮的火凤，顾青收回目光，慢慢握拢手指。
霎时之间，半山气息震荡，却仅是一瞬，再眨眼，满山幽静如初，仿佛先前那丝震动只是错觉一般。
身躯高大的火凤骤然低头，凤眸紧盯着脖颈下的手。
原本随意拢住的手指已再次张开，指尖皮肤温润白皙，掌心之上，一团浓绿的光斑凭空而现，重重生机被锁在其中，绿意盎然，幽光浮动，差点儿晃花凤凰眼。
火凤星石般的眼眸刹那间猛缩。
“妖力呢，也不是没有。”顾青拖着声音慢慢地笑，绿色的光团从掌上跃到指尖，绕着食指缓缓而动，仿佛真是个柔软的小球一般，凭着主人心思变幻形状，“但你得拿东西来换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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