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严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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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内，太子府詹事崔季舒在发现太子殿下失踪后，立马回报了高洋，高洋听后勃然大怒，好在高殷出宫时间不长，没等高洋让禁军满京城找人，高殷就自个跑了回来。但高洋仍然余怒未消，在得知高殷是被高长恭带出去玩之后，他立即下令，让二人到天牢等他。

不知道高洋想打什么主意的二人接到旨意后相互对视了一眼，低下头，灰溜溜地像准备接受判刑的罪犯一般，低着头到了天牢，等着他们的却是手拿马鞭，站在一旁，神色冰冷的高洋。

见二人走近，高洋先开口，冷冰冰地道：“兰陵王，朕相信你是带太子出去上课，是为太子好，若是太子教唆你去一些乱七八糟的地方，此事不怪你，今日请你来，朕只不过是想考校考校太子最近的学业，朕负责考校，你只需在一旁评价太子是否有进步即可。”

说完，他转过身，面向瑟瑟发抖的高殷，说道：“殷儿，说说吏部下属部门及其职责所在？”

“吏部下设吏部司、司封司、司勋司、考功司，掌管天下文官的任免、考课、升降、勋封、调动等事务。”高殷答道，和往常一样，丝毫没有漏洞，高长恭在一旁也适时称赞了几句。但高洋眉头一皱，道：“背书倒是擅长，像个柔弱的汉人，有什么用？接下来，朕给你一柄宝剑，殷儿，去死牢内找一人杀了！别告诉我，你不敢！”高洋特意加重了后半句，几乎压抑着怒火，咬牙切齿地看向高殷，随手将一旁的剑扔给了高殷。

高长恭觉得这事有点过于为难高殷了，这样威慑式的教导怎么可能起到好效果？而且，对于只有八岁他来说，这种要求会不会太高了一些，他不禁心中为高殷捏了把汗。

“父皇，殷儿，不……”高殷吓得差点瘫坐在地上，刚吐出半个不字，高洋就拿起马鞭狠狠的一鞭子抽来，在高殷后背上留下了一道血痕。恶狠狠地道：“没有丝毫长进，我高家怎么就生出了你这废物？连杀人都不敢，你以后如何治国？朕叫你天天想着往烟花柳巷！这一鞭子，让你长长记性！滚吧，朕下周仍要来考校，若是再不敢，可就不止这一鞭了！”

说罢，便挥挥手示意高长恭将高殷送回。高长恭俯下身，轻轻背起了被打得皮开肉绽的高殷，吩咐下人去请了御医，便自己把高殷背了回去，路上，高殷一直在抽泣着，没有说话，高长恭今日和高殷相处下来，觉得高殷确实也确实有些可怜，高殷本性并不坏，只不过因为性格柔弱，如扶苏那般过于仁厚，所以不被父亲喜爱，动辄打骂，但是可怜归可怜，此时他的内心也颇为矛盾，他想帮高殷一把，但又考虑到如果自己帮高殷稳固了这太子之位，自己今后想要继承大统，可就难了。

帮高殷料理好伤势，已经到了下午，高殷也终于缓了过来，屏退下人之后，对着一旁的高长恭说：“表兄今日帮了殷弟许多，殷也想听听表哥有没有什么要求是我能做的。我不喜欢亏欠别人。”高殷有些不好意思，不过称呼上和高长恭是亲近了不少，这也难怪，今天高长恭把他带出宫，又救了他一命，还帮他了却了一桩心事，若是高长恭想要他的命，他也不敢拒绝。

“太子殿下且慢慢修养，此事可再议。”高长恭脑子里一团乱麻，也需要时间整理思绪。

“那我且问表兄两个问题，父皇那边如何得知我们出宫？以及刺客从何而来？”

“依我之见，你父皇那边，恐怕又是崔季舒在嚼舌根，他甚至避开了我留下来作掩护的护卫，可见看你看得严。至于刺客从何处得知你的行踪，我也不知，毕竟想要你命的人多了是，盘查起来，很困难。”

“本宫就知道肯定是崔季舒那老头子！嘶~”高殷咬牙道，却不想牵动了伤口。高长恭突然灵光一现，想了一个办法，既能解决自己的两难，也能拉高殷一把，不至于太过分。

“哦，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太子殿下，崔詹事近月向陛下汇报的奏折，陛下在方才递给我了，不知詹事汇报的是否属实？”

这奏折不假，但不是高洋刚刚给他的，他早就派人秘密留意了崔季舒，最近收到报告，在他向高洋的汇报奏折上，写了许多添油加醋，引起高洋怒火的奉迎之话，高长恭让人抄了一份，正巧派上了用场。

“三月七日，太子殿下逃课，去向未知，想必又是京中春芳楼。”高殷一读，看到这段话，怒火中烧，道：“那日本宫身体不适，向杨少傅请假，何来出宫之事？果真胡说八道，这老头子！当真以为我是好欺负的不成？表兄，扶我起来，本宫要向父皇状告崔季舒颠倒黑白！欺上瞒下！”

“殿下不要乱动，我读过这封奏折，依我这几日的观察下来，像这一条，三月十五日，太子殿下于杨少傅课上小憩，实属子虚乌有，还有那一条，三月二十二日之事，也有恶意诋毁。但殿下，眼下陛下正在气头上，你去了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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