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曙色苍苍。
沈清焰正抱着被子与周公相逢,就听一声闷响自屋外传来,吵得她将头彻底藏在床被中,丝毫不见起身开门的念想。
兄长和侍女正断断续续谈些什么,她一句都未听清,便直直昏睡过去。
日上杆头,她才悠悠转醒,舒服得在床榻间伸了个拦腰,唤了几句侍女,却不见有人开门,沈清焰细听之下,慕然发觉周遭寂静无声,旁日吵闹的沈府,无人谈论。
沈清焰心脏怦怦跳,匆匆跳下床榻,丝毫不顾白纱都被扯坏,不住颤抖地推看门,生怕见到前世被抄家时的场面。
她的感知没错,偌大沈府上下只有一护院,正拿着扫帚晃悠悠扫着地,沈清焰三步并两步跨了上去,抓着他问道:“叔!我哥,就是沈府的人呢!”
护院是裴将军旧是部下,自是认得沈清焰的,见人如此急迫,原以为出了什么事,扫帚一扔汇报道:“报告,沈大人一早就带着家臣回了江南,小姐是有什么急事,我可跨马加鞭赶去!”
沈清焰:“……”
回家了啊。
她无力的摆摆手,总算是知早晨兄长找她到底为何。
“没事我就是问问,你……再去拿个扫帚吧。”沈清焰看着被摔断的扫帚,转移话题。
好在护院没细究,入职第一天格外喜庆,塞了她一大把糖,朝沈清焰行礼后才快步离去。
这京城,现在她放心不下的人都走了。
她把硬糖咬的吱吱作响,天凉了,该让刘府付出代价了。
单凭她一己之力,很难短时间扳倒刘府,于是她短暂思索,便轻车熟路地翻进四皇子的房顶,扔了个小纸条进书房:“在?”
楚令枫正听着暗探的汇报,猝不及防见窗口挤进一团纸张,暗叹顿时闪身拔剑,警惕道:“主人?”
楚令枫一身玄衣摆摆手,让他闪身藏好,进而自己捡过纸条,打开查看,一个大字映入眼帘:“……”
门外候着的三赛公公被他随意找了借口支走,暗探也赶了跑,不消片刻,从窗户挤进一团白纱,沈公子颇为闲适得窝在软椅,打招呼道:“四皇子好。”
半分礼节也无,但对他们二人来说也算常事。
楚令枫撇了她一眼,自顾自得斟了杯温茶,丝毫没有给她一杯的打算,很是生疏地问道:“朗朗乾坤,什么风把沈公子招来了。”
沈清焰没在意他的语气,抢过茶杯品了口道:“四皇子待我不错,雪山栊翠竟也能用来待客。”
他们二人一向没有事够像常人般两三句闲聊,互相利用中夹杂一丝旧时情谊,仅此而已的关系。
除掉刘府是她最紧迫的事情,但对楚令枫来说,最稳妥的方法是等羽翼丰满,楚皇驾崩夺嫡,现在与她搞事有利但不足。
上一世楚令枫称帝后,除刘府称得上顺手,罪证齐全加之迫害皇族,盘根错节的刘府一夜倾倒,锦衣北镇抚司与楚令枫暗中培养的影卫,将京城清理彻底。
楚令枫完全没必要现在同她冒这个风险,但他听后,也只是在心底深深叹了口起:“除刘府一事虽小,但其后牵扯的朝中诸位群臣,会如何做想,单论丞相一职,又该何人担任,你都想过吗?”
左丞相,刘佑迢,刘府明面的参天巨树,庇佑着刘府众人朝廷任职,彻头彻尾的老油条一根,忠奸难辩,上一世为了安抚朝臣的情绪,除刘府时把他留了下来,有实值无实权,没过半年便主动告老还乡,安度晚年。
这次她同样不准备动他,没必要。
苍天古树下缠绕的根系才是根本,刘府实际的主人手握兵权驻守,由于东北战事平息,今年楚皇正苦恼如何逐步将兵权削弱收回,沈清焰只需要找出一丝撬动的可能,借楚皇之手除刘府一切便顺理成章。
楚令枫面色如常,倚着椅背看茶水雾气上涌,遮挡视线时,他突然有些后悔,上一世他该早些动手的。
如果没有那件事
……
外头日光正盛,屋内一片和谐。
楚令枫点点头:“有什么需要找我便好。”
又抿了一口将茶盏放下的沈清焰清了清嗓开口道:“神医和师父都在赶来的路上。”
楚令枫嘴里噙着笑,指尖捻着白玉酒盏,本以为等到的会是几句客套,谁知平地一声雷。
原来是他的童年阴影神医要来,怪不得昨夜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还以为是久别重逢心里的老鹿在翻腾,却没想是他的第六感在警告他未来的日子非常之不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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