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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这种事情，一旦进入了窗户纸被捅破，但两个人又不是完全做好准备的状态，反而会显得尴尬。
就像现在，陈一在靠着放大镜做英语习题，她坐在一旁看自己的书，眼睛却忍不住往陈一身上瞟。
看上去陈一似乎没有太多地受到自己告白的影响，全神贯注地投入在眼前的英语试卷上，也根本没发现自己一直盯着他。
童无忌是这么觉得，陈一却是另一番想法。
因为童无忌强调了“上进心”的概念，在他的理解当中，自然就是在说他要考律师这件事情。就像孔雀为了求偶就要努力开屏把自己的优点展现出来一样，陈一此刻的专注和努力，其实有目的。
如果他考不上，童无忌是不是就会觉得他是扶不上墙的阿斗，然后和自己分开？
现在才是刚刚起步的阶段，童无忌的新鲜感能不能持续到他可以参加司法考试的时候都还不好说，陈一也只能在能开屏的时候好好开屏了。
已经很多年没有接触过英语，陈一的英语阅读能力要比还在高中时差很多。而且高中那会儿，虽说陈一从镇上考到了县里的中学，师资力量也只是凑合，英语老师的发音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不是什么英音美音，而是夹杂着方言发音的味道。以至于陈一到现在开口念英语单词，都会被童无忌一边纠正一边笑。
可为了考这个律师，陈一首先要拿下一个本科学位，英语是必不可少的。
前几年升大专的考试，还有些底子，现在几乎都要忘光了。
长句子一个连一个，对于陈一的眼睛来说是巨大的负担，除了要认出这个单词，还要注意不能看错行，童无忌看着陈一用一把钢尺压在卷子上，每读一行就往下挪一点，确保不会因为视野的遗漏导致没有读完题干。
买的是市面上通用的习题，字号小，陈一的眼睛贴得离桌面很近。
好不容易写完一套题目，已经整整两个小时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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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不要买这种整套的题目了，”
童无忌翻着陈一的试卷给他批改，字母和字母之间黏得很紧凑，不过因为有尺子的帮助，整体还是整齐的。
“我打电话去招生办咨询过，他们可以提供放大字号版本的卷子，也会提供辅助的放大镜这些东西。按这样的话，后面的题目，我从网上下载下来，给你放大字号再打印吧。”
“买都买了，不用多浪费啊。”
“字太小了，对你眼睛不好。”童无忌看着卷面上的印刷体，密密麻麻的一片，看上去是为了节约纸张，排版也很紧凑，别说陈一，她看着也有些发晕。
“打印大的试卷，费纸，也费钱。”陈一摇了摇头。
“我对我男朋友出点必要的投资怎么了？”童无忌笑着看陈一，“这点都做不到，怎么支持你考律师？”
虽然关系正式升级成了交往中的男女朋友，陈一还是不太习惯接受这种并不是有来有回的好意，回答得很直接，“听起来怪怪的，像你包养我。”
童无忌“噗”地笑出声来，他真的很严格地遵守着两个人在关系当中的平衡感，就像一架天秤，哪怕她稍微往天秤一段多放了只有一克的砝码，他都会第一时间作出反应。
她突然想起古希腊神话里的掌管法律和正义的女神忒弥斯，双眼蒙着布，就是为了能够让手中的天秤不偏不倚。
陈一这眼睛用不着蒙什么布，反正也看不清，对谁都是一样的公平，搞不好还真是个学法的奇才。
想着想着，童无忌准备逗逗陈一：“是哦，不过姐姐我就算要养小白脸，也是要求很高的，精挑细选，才选到你的呢。”
陈一脸上的神色有些不自然：“我自己有钱，你帮我打印卷子，告诉我多少钱，我自己出。”
“好啦好啦，我说什么你还真的信？”童无忌伸手扫了扫陈一的背，“打一次也没多少钱。跟我计较这些干什么？下次约会的时候你请吃饭就好了。”
提到约会，陈一狠狠地点了点头。
作为正式的情侣约会，还是头一回，不用童无忌说，他也是会好好准备的。
“什么时候？”
陈一已经完全把卷子的事情抛诸脑后，脑子里只剩下约会两个字。
“陈同学，没想到你还挺心急的。”童无忌用手中的红笔敲了敲桌子，发出清脆的声响，要把陈一已经飞远的思绪拉回来，“讨论约会的时间之前，我们先来把这张卷子讲一讲吧，你犯的一些错误很基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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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童无忌家回到宿舍已经接近晚上十一点，宿舍的客厅里已经没有人，陈一赶紧回房间拿衣服洗澡，同房间的舍友今天恰好回了老家，回到房间怎么造都可以，但浴室在公共空间，太晚了难免会吵到其他人。
给童无忌发了一条语音报告安全到家之后，他踏进了浴室门，在热水的冲洗下慢慢回过神来。
今天对于陈一的小心脏来说真的是大起大落，光是回想一下短短的一天里发生的事情，他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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