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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沉、悠远的古琴声,在雅致的楼阁,飘飘荡荡。
沈芜又来到听雨轩,但已变成另一副面容。
她本想点上满脸雀斑,但太过刻意反而太假,遂只点了些许雀斑。
又用铅粉遮盖唇色,用石黛在眼下轻轻抹了点黑眼圈。
服饰上也是稍作改变,将珠花换成老气的头巾,再换上沉闷的赭黄色裙子。
变美很难,扮丑还不容易。沈芜对自己的成果很是满意,但她的举动却让玉清很困惑。
自从她来到顾府,玉清的脸上就经常出现困惑不解的神情。
上青楼进赌坊,不仅会游水还会治病,性情大变,从前忍气吞声,现在受半点委屈都要还回去。
在家里拌嘴打架,甚至到了动刀剑的地步。从前那些狐假虎威,作践人的奴才,被顾云黛单刀直枪地整治了几次。
虽说名声被传得刻薄跋扈,但竟然意外地管用,府上的人渐渐都开始怕她,不敢轻易招惹。
但她似乎对这种传言毫不在乎,甚至觉得名声越臭越好。
“什么名声都是虚的,自己过得舒坦最实在。”姑娘这样对她说。
虽然她隐隐觉得这样不好,但能出恶气,玉清心里也觉得舒坦。渐渐地,对她的“奇怪”举动,都有些“敬佩”。
“姑娘这么做肯定有她的道理。”玉清这样想,乖乖地在楼下“望风”。
沈芜独自在楼上等候。
“久等了。”
面前俊朗的男子,嘴角带着笑意,举手投足,矜雅有度。
沈芜瞳孔顿时一亮,自己堆砌辞藻,写出来的男主,无论哪个角度看,都是神采英拔。
她暗暗收回花痴的目光,打了声招呼,转身走进厢房。
内室,店家备好的茶香氤氲,在空中似有若无地弥漫。沈芜落座后,便像模像样地斟茶。
“近日没休息好?”落座后,陆钰看到她眼下乌青、唇色苍白,颇为担忧地问道。
沈芜故意露出牙龈,憨笑:“挺好的啊,玉清都说,我最近面色红润有光泽,漂亮了不少。你觉得呢?”
“确实。”陆钰浅笑。
说话间,陆钰伸手欲取茶杯,沈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茶盏抢先拿了过来。
一口饮尽后,噗地一声,又喷了出来。可惜素质还是不够低,没狠下心来喷他脸上。
陆钰微征,旋即笑笑,自己默默斟茶:“茶水烫,慢点喝。”
“我听说前些日子,你受了风寒。我带了些人参鹿茸过来,待会儿让玉清拿回去,给你补补。你身子一向弱,可不能落下什么病根。”
说着,陆钰吹了吹放凉的茶水,递到她面前,“要不是阿靖告诉我,我竟不知黛儿还会游水,实在让人意外。只是寒冬腊月的,那么冷的天,你真的不该下水救人。现在身子还没将养好,又出来受冻。”
从进门到落座,不过几盏茶的时候,陆钰就说了一车子话,看着她,舒颜笑了好几次。
温柔体贴,无微不至。
她记得自己写的时候,就那么寥寥几笔,谁能想到,他对顾云黛的感情如此深厚。
而且,她笔下的男主明明是个清冷自持、寡言少语的,现在这个满脸深情的男妈妈,是怎么回事!
眼下的乌青,满脸的疲态,没起到让他厌烦的效果,反而让他怜惜起来了。
真是失策。
“我不要。”沈芜只得剑走偏锋,故意挑剔道,“我要喝冷的。还有那人参鹿茸,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打发叫花子呢。”
陆钰怔了怔,须臾,无奈一笑:
“黛儿说得是,是我考虑不周。听闻丰乐楼新推出的冷吃茶,很是新奇。我现在就让阿靖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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