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生如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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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人皆知，清竹先生以书出名，却不知他画艺一绝，第一关我们不猜字谜，来考考各位懂不懂画。”

此话一出，有人面露难色，像是后悔冒然上台，可开弓没有回头箭。

“请各位听好题面。”说罢，主事人翻开第一个木牌高声唱道:“生熟宣之别。”胸有成竹的人开始动笔，茫无头绪的抓着笔左顾右盼。

很快，主事人翻开第二张木牌:“藤黄配花青。”台下的观众听得是一头雾水，双眼直直地盯着高台。

台上动笔的参赛者还似刚开始般自如，下笔平缓有力。

木牌所剩无几，主事人依次翻开最后三张木牌:“五墨，六彩，六远。”主事人一句比一句高声，八人中，抬头间笔尖悬在纸上，浓墨晕开纸张，低头时笔锋停顿不拖泥带水，答案跃然于纸上。

楚怀序放下笔，双手行礼致意:“主事，我已答完，请过目。”“主事，我也答完了，田素馨紧接着站起身。”

剩下的六人急了，匆忙停笔。主事身边的伙计收起所有人的答案，交给主事，主事一一过目后大声道:“恭喜，二，四，六，八号进入我们的第二关。”

锣鼓声清脆入耳:“各位这关可比上关有趣。”语毕，主事人拍拍手，四人面前多了一个铜锣。

“这关谁先敲响铜锣谁作答，敲锣不答者视为失败，只有最先答对的人才是唯一的胜者，各位请看。”

主事人手中的卷轴落下，众人一同望去，卷轴上写着:“江怀水，河怀水，湖怀水，海怀水，水入江河湖海。”

“你们四人中谁先对上这个对子，便是胜者。”四人眉头紧锁，眼神上下扫动卷轴。霎时，田素馨心中有了答案，铜锣晃动，余震炸得她脑子一片空白。

“姑娘，请作答，不然视为失败，三，二，主事的嘴一张一合，眼看田素馨就要失败，一。”

“等一下，田素馨出声制止。”主事人悬在锣面的棒槌放下。“我想起来了。”“姑娘，请说。”

“根亦木，朽亦木，枝亦木，枯亦木，木生根朽枝枯，田素馨神色从容，流利地答道。”

“根朽枝枯。”楚怀序嘴里念念有词，短时间内他未能想出，此时他已经输了。

铜锣重重一震。“我宣布，这位姑娘便是我们比赛的胜者。”“楚公子，承让。”楚怀序笑意温柔:“哪里，是田姑娘略胜一筹。”

锣鼓喧天，夜空下起烟花雨，所有人抬头仰望这盛大浪漫的美景。

沈木槿无心观看天边的盛景，她盯着和楚怀序并肩的田素馨，恨不得咬碎牙，恨不得取而代之。

“凭什么他俩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哪里，而她只能躲在这悄无声息的无人之地，早知道就不该……”

鸿运酒楼雅间廊外，一切落入云舟樾眼中，看到田素馨赢时，他嘴角微翘，竟不自觉的感到高兴，这笑意不明，他自己也想不清楚。

田素馨站在匾旁边，笑逐颜开，却不知道“有人”正在看她。欣赏，嫉恨，骄傲……

田素馨和沈流苏抬着匾，眼看就快走到春意阁。

“姑娘，你有什么事吗？田素馨温声询问拦住她去路的女子。”

“我，我，姑娘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田素馨见状，看了沈流苏一眼:“流苏。”

多年形成的默契，沈流苏只一声就明白了田素馨的意思。

两人将匾靠边放下，沈流苏靠边守着匾，而无匾一身轻的田素馨走到那姑娘面前，轻声道:“姑娘，不着急，你可以慢慢说。”

“田掌柜，我们素未谋面，我这样说，你可能觉得我是个怪人，但我在许久之前就知道你，而且很喜欢你。”“姑娘，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听到这句话，帷帽下那张脸瞬间扬起笑意:“田掌柜，我真很喜欢你，敬佩你，你的生意做得有声有色，前途定是一片光明。”

田素馨笑道:“姑娘，你也可以。”姑娘顿了下，哽咽道:“田掌柜，我不可以，我永远不能像你这般无拘无束。”

姑娘带着哭腔的话落入田素馨耳中，这一刻，她似乎懂了什么，不是所有姑娘都像她这般自由。

“姑娘，给你，田素馨从包中拿出手帕放进她掌心。”“姑娘，谢谢你的喜欢，你能拦下我这陌生人说出这番话，定是个勇敢的姑娘，你会如愿以偿的。”

风吹起帷帽，扬起一道缺口:“田掌柜，真的会有那么一天吗？”“会有的。”田素馨看着她语气坚定的答道。”

田素馨低头拿出自己编织的蝴蝶挂坠:“姑娘，这是我亲手编织的挂坠送给你。”

姑娘看着这蝴蝶挂坠，通红的眼眶又忽而掉落几颗泪。良久，她才伸出手从田素馨手中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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