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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张县令近日可有关何祁行踪的消息?”谢璟泽在张柯的引领下坐到座位上问道。
张柯拱手回道:“实不相瞒谢侯爷,这何祁行踪诡秘,刚刚进了槐花县,就消失不见。下官也是派了许多人手出去缉拿他,却还是找不见人影。”
“本侯听说,那何祁逃脱时,受到不轻伤害,应该是急需落脚点休息治疗伤口的。县里的医馆酒馆可有搜查?街上可有见到什么可疑的人士?外来人登记名册可有核验过?”谢璟泽抿了一口茶水,将那瓷杯放下,不疾不徐地问道。
张柯顶着来自谢璟泽的压力,磕磕绊绊地说道:“这倒是下官从未想过的搜查入口,不过那何祁已经追丢近七日,或许逃往他县也未可知啊。”
他说着倒是觉着,这侯爷应该也不过是上头派下来做做样子的,便越发懒怠,推脱责任起来。
“再者说,这何祁能从京城逃出,只一路往南,目标明确,指不定他的同伙也在这附近接应。以下官愚见,侯爷应该借扬州刺史之力加大搜捕力度,别叫犯人落入他州地界,扰乱治安的好。”
张柯不自觉地直起背脊,悄悄打量这这位年轻侯爷的脸色,却不防对上他那似笑非笑的双眼。
“这是在您管制的地界上丢的人,您不想着要如何去抓捕人或者提供线索,到在这儿给本侯推卸责任?”
谢璟泽慢悠悠的站起身来,走近张县令,低头盯着他那躲闪的目光,腰间的令牌晃得张柯越发头晕。
张柯支吾半晌:“下官……下官……”
“您这般态度,可担当得起百姓一声敬称‘明府’啊?”谢璟泽问道:“还是说您有意包庇犯人,刻意为他抹去行踪呢。”
只听扑通一声,张柯跪倒在地,求道:“侯爷,下官知错,下官与那等贼子绝无干系啊,下官定用心去查,还请您多多包涵!”
“还不快去查!”谢璟泽皱眉道。
何祁此刻并不知道纪霖已经不在扬州,他用最后的三贯钱,买了一张假路引,准备逃往扬州城,躲到纪家名下产业里去。
受伤的伤口已经有感染的症状,何祁又不会治疗伤口,只知道拿烈酒擦拭消毒,清洁伤口再接着上金疮药,可如今,金疮药也用完了。
他这些天浑浑噩噩,反复起烧。又不敢投宿,怕被人认出,只好躲进城里废弃的房屋里,窝在杂草丛和破了屋顶的屋子中,等到半夜还要担心有老鼠会爬进衣服里偷吃胡饼。
何祁实在是受不了疼痛和躲藏的日子,索性赌了一场大的,拖着受伤的腿,佯装成一个瘸腿鳏夫要去扬州城投靠亲戚。
只是今日这守城的士兵怎得这么多?
何祁有些慌乱,他强自淡定安慰自己,说不定是为了迎接谢璟泽搞出来的阵仗。
他拄了一根拐杖,见旁边有个水缸,便瘸着腿上前去借水面照照现如今的面容。
只见那水面上倒映出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乱糟糟的头发,黑白夹杂,耷拉着脸,眼睛肿肿的,憔悴的脸上还有好几道被树枝刮到的划痕,好不凄苦。
真是够落魄。何祁摸了摸那乱发,头油粘到手上,惹得他一阵嫌弃。
这身打扮和长相,根本看不出是城门口贴的那通缉画像上容光焕发的左御史大夫。
何祁满意地点头,又跑到卖古楼子的摊铺前站了一会,等到身上的药味被那油烟味盖得七七八八,他就捏着最后的家当往城门口走去。
“你哪的人呐?要去哪?”那核验的士兵问道。
何祁拄着拐杖,赔笑着说道:“我原是这密州人士,到槐花县来做生意的,前不久老婆子得病没了,我要去那扬州投靠亲戚去。”
何祁瞎说的话与那路引的信息对得上,士兵没多想,就放他出城门了。
待何祁走远了之后,他才反应过来:“等等,为何方才那人说话是京城口音?却没有夹杂一丝密州或槐花县的方言?”
“你说什么?一炷香以前,城门郎放走了一个京城口音的男子?”谢璟泽正在搜城中的废弃房屋,接到禀报,着急问道。
下属回道:“正是。据城门郎的描述,那人形容枯槁,憔悴不已,又跛脚,瞧着状态确实像是刚没了妻子的鳏夫。他又说得情真意切,城门郎便信了。”
何祁情真意切?他逃跑之时,将家人抛弃在长安城里受旁人白眼,不管死活,这样的人说的话一句都不能信。
谢璟泽气得用力捶了一旁的墙壁:“追!一定要将何祁捉拿回来!”
南方河流纤细涓涓,分支也多,在其两岸,总会种着一排排的柳树,垂到水面上,婀娜相依。
温叙等人下了马车休息,见正在河岸边浣衣的妇人,上前问道:“阿姐,您可知道道成县附近比较有名的佛寺?”
“佛寺?”其中一人停下浣衣的动作,抬头看了说话人一眼,却在心里叹道:这娘子长得可真是水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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