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得人措手不及。
老媪趴着，手指不断扣地，一点一点蠕向胥平。
“为……为何？”她轻问。
她不理解，她那般宠爱胥平，处处为他着想，为何她心爱的孙子，竟会杀她！
对上她的疑惑，胥平毫无杀亲的愧意，相反的，他在笑。笑得面部扭曲，笑得畅快肆意。
他声音，阴森可怖，如虫一般钻进每人耳里，毛骨悚然。
“你问我为何？”胥平垂眸，飘出悲伤，“阿姐被那些畜生欺辱的时候，你有问过为何？阿姐为了躲他们跟去山里时，你有问过为何？阿姐被野猪撕碎，只剩一身残布时，你又有问过为何？”
“你没有！”他怒吼：“因为阿姐的每一次牺牲都能换来好处。而你，也认为的阿姐牺牲，理所应当！”
他流下清泪。晶珠滴上苏烟额头，冰冷又炙热。
“既如此……”胥平凝着地上老媪，眼里发狠：“阿姐的仇便由我来报，也包括你。”
说完，他抬眼，手拿砍刀在空中乱挥，腕间青筋隆起：“雷伊呢！让他滚过来！不然我杀了他女人！”
胥平激动，苏烟脖间已划出数道红痕。怕他又乱砍乱杀，有人拔腿奔出去找人。
大胡子见他这般癫狂模样，难受问：“所以去岁寨里死的那些兄弟当真都是你害得？你真成了虎帮的走狗？”
“呸！”胥平吐-出唾沫：“当他们走狗？我还不屑！虎帮的人一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只不过是做了伪签说寨里有奸细引那些畜生上钩，借机杀了他们而已。”
“畜生共七头，我已杀了六个，如今还剩下一个，至于其他的人……”他轻笑：“你们猜是虎帮杀的，还是说，寨里真有奸细？”
“你知道？是谁？”
胥平不答，只贱贱发笑。
大胡子怒鄂，就要挥拳上前，定山将他按住。他看向胥平，问：“所以今日-你故技重施，是也想引雷伊上钩？”
“没错！”胥平呼吸急促：“只有他死了，我阿姐仇才算报了！”
他手不稳，又往里移了几寸，苏烟再次被割伤，疼得蹙眉。
定山见胥平一提雷伊便激动，不动声色地换了话头：“虎帮的标记惯用朱砂来绘，据我所知，近一年来临州城内各大药铺都缺朱砂，你如何有渠道弄来？”
胥平哼了一声，脸上露-出得意，不答。
定山又问：“你可是用了赭石？”
“你怎会知晓？”胥平成功被勾起兴趣。
“两者色不同。”
两人对话间，穆干已受了定山指示，从侧窗翻进了麦歆屋里。
定山见他藏在门后，示意其待机而行，尔后继续稳住胥平，与他道：“朱砂色鲜红，而赭石浮暗色。”
“你在山中就知晓那木条是假的？”胥平惊异，一瞬后，他又了然：“不愧是你定山，观察果然仔细。所以那时你便知是我，让穆干去翻找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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