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昔日故人旧时月，欲说无情却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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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慈跟着韩仙君到了一处清幽的古楼门前，韩仙君让梁慈在门外等，自己先进去了。

梁慈抬头看看门匾，上面写着“雪落风还”，梁慈看着这四个字，心中一阵怅然，苦笑了一下，马上又收住了表情，静静立于门前等待。

片刻之后，韩仙君走了出来，对梁慈说：“姑娘，宗主让你进去。”

梁慈点了一下头，径直走进了大门。

走过一条青石桥，流水自东向西从桥下流过，几只野鸭子在溪流中成群而过。青石桥对面，一座古木的亭台楼阁立在眼前。

梁慈踏上台阶，这台阶很怪，一梯九阶，梁慈边走边数，到了亭子上一共九九八十一阶。

风雪亭三个大字出现在眼前，亭子后身的廊道连着空中楼阁。

此时的梁慈站在风雪亭前，看着垂满白纱的亭子里，一个笔挺的身姿坐在琴案前，接着一曲悠远的古琴声慢慢响起。

梁慈不敢造次，不敢贸然进入亭中，也不敢打断这如诉如泣的琴声。梁慈默然在亭前听曲，头脑中一遍又一遍回想着她在古铜镜子中看到的两人九生九世的纠缠。

斯人如故，今日可安？

梁慈心里问出这样的话，就在思维至此的时候，琴声戛然而止，接下来是死寂的沉默。

梁慈知道，她与温瑞都知道了彼此，只是言语不能道破而已。

“小女梁慈拜见温宗主。”

第十世，她见他说的第一句话。

不是第一世初见时，她说：“公子，救我。”

也不是第九世时，她说：“我愿生生世世与你不复相见。”

片刻之后，温瑞缓缓说道：“知道了。”然后再无半分言语。

梁慈心生疑惑，知道了算几个意思？自己可以走了，还是该~如何？

于是梁慈继续说道：“小女无意毁坏宗主的灵石，特来认错领罚。”

但听温瑞又缓缓抚琴，悠悠说道：“遇到天纵奇才，区区一块灵石碎了也不稀奇，姑娘何错之有。”

梁慈这下心里有些急了，不怪罪自己，还夸自己是天纵奇才，那就是不计较了。那自己还怎么留下来？

想到这里，背上划过一阵刺痛，桃花咒又在提醒梁慈，不解开这道咒语，自己命不久矣。梁慈并非贪生怕死之人，只是这一世一世的轮回缠斗何时休止呢。

一定要留下来。

梁慈便再次说道：“宗主夸我天纵奇才，是灵石所不能承受的阶品。此次我正是来拜师的，请宗主收我为徒。”

琴声如旧，无人应答。

梁慈索性跪下：“请师尊收下弟子。”

琴声停止，温瑞再次说道：“你确实有天赋，学了大力金刚指和大悲手眼，却连一个女鬼都打不过，你还不配做我的弟子，改投他人去吧。”

梁慈听见温瑞这么说，便知那日树林救自己的正是温瑞，于是说道：“梁慈谢宗主那日出手相救，既然与宗主有此缘分，希望宗主能收下我。”

梁慈言语恳切，她不懂，明明温瑞知道自己是谁，彼此心照不宣，这辈子怎么可能放过自己，现在是在欲擒故纵吗？

“你是在求我吗？”温瑞说出这样的话。

梁慈的心一紧，果然，果然，他就是在欲擒故纵。

又听见温瑞说：“你被老尼教养得毫无趣味，我不喜欢。”

梁慈一听这种话，心里顿时有点恼火，侮辱她可以，侮辱她心爱的妙善师父不行。

于是她站了起来，说道：“既然温宗主有自己的择人标准，又不计较灵石的事，小女便心安了，这就下山去。”说完抱拳行礼，转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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