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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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意见毫无价值可言，但他始终愿意袒露内心，“要是我还什么都不知道……”

他很快就收回了这句。有意识地学习察言观色的我，意识到他并不想让大哥将这句话理解为某种指责。可是迟了。大哥沉着的脸色却没有改变。

“我这些天一直在观察基地里的其他人，我替他们觉得难受，”小弟难得说出了符合艺术生敏感性的言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但他们活得好像也和过去没什么区别。”

我懂他的行为。这些天里置身于集会所，我也会情不自禁地观察比较那些走了另一条路的人。

我的心情会因此奏响轻蔑、优越感、羡慕与厌恶相混合的杂音。我有些恨那些人什么都不知道，恨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也能继续活着。

如兰姐所说，人类的承受力脆弱到无法接受被其他物种压制的事实。但人类的承受力又很强，就算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浑浑噩噩地跟随集体，也能继续生活下去。

全靠他们这样冷漠麻木的人，四号基地才能继续维持运作。

他们接受安排，完成任务，甚至还会为收获到足量光珠子那种自己也不能理解其价值的事情隐隐高兴，就像奴隶看着金字塔建成，仿佛苦累都值得，没有虚度光阴。

他们在黑暗前却步，放弃追寻真相，宁愿付出苦累换来不用思考不用痛苦的安宁。我嫉妒他们，因为他们能接受他人赋予的意义，所以他们或许还能从生活中感受到意义。

他们永远都不用知道，哪怕是这样受苦的生活也没有安稳可言，生活本身正在不断地崩解，走向消亡。

没有其他人发表看法，于是我开始说话，“我要离开这里。”

“为什么？”小弟首先站了起来，“明明你是最没法……”

他又住口了。他不用将后面的话语说出来，我知道我显得有多自不量力。

就连小妹都罕见地发言，“你向来都很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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