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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哥，我知道当年杀死我姑娘的人是谁了。”
沉寂之中，坐在对面椅子上的中年男子忽然开口说道。
王军的目光从眼前丰盛的菜肴上移开，落到了说话之人的脸上。
屋子里没有开灯，只有从阳台上透进来的光线，撑起整个客厅的亮度。
从下午四点半开始，到现在傍晚七点半，窗外的斜阳位置不断变化，到如今，一切都像罩上了层黑色磨砂，模模糊糊之中，只能依稀看见物体的大致轮廓。
但王军并没有因此错过陈宇脸上一闪而过的表情，也看到了他那紧紧捏住杯子、用力到发白的指尖。
王军知道女儿的死亡一直是陈宇的心结，此刻说出，怕是有了什么决定。
王军喉头滚动，咽下口中唾沫，尽量保持平静地问道：“我能帮到你什么吗？”
陈宇摇了摇头，同时将酒杯抬起，猛地仰头灌了一大口啤酒，随后将酒杯猛地放在桌上，闭上了眼，喃喃地开口说道：“这件事情只能由我去做，王哥，我终于要解脱了。”
说到这，他像是真的醉了一般，对着王军又说起了以前的事情。
“我知道，我的女儿陈晓有一个朋友，她告诉我一些以前的事情，”陈宇打了个酒嗝，继续说道，“还有，我有一个发小，我跟他从小一起长大，我没想到他会做这样的事。”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令人难过的事情，痛苦地紧闭着眼，泪水从他的眼角那挤出，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陈宇抬起了手，胡乱的用衣袖上抹了一把，随后继续说道：“他是陈晓辅导班的老师，我一直以为，凭着我和他的关系，他一定会帮我看好女儿的。”
“但是，但是，却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他妈就对不起陈晓……”
说到这的时候，他的情绪突然失控，双手抓住头发，用力撕扯着，嘴里发出愤怒的嘶吼声。
王军站起身子，用力握住他的胳膊，制止他想要伤害自己的举动，同时说道：“冷静，老陈，你先冷静下来。”
“这么多年，我和你嫂子都知道你过得不容易，先冷静下来，有什么事，咱们慢慢说。”
陈宇的呼吸声逐渐变得粗重，短时间内剧烈的情绪波动让他的肢体变得麻木，大脑也开始控制不住的往外发散乱七八糟的思维。
不知道在这个发散思维的过程中，他想到了什么，竟让他渐渐地平复下来，随后对着王军说道：“王哥，这些年，多谢你和嫂子的照顾了。”
王军见他的情绪恢复了正常，也重新坐回到椅子上，看着明明要比自己小上十来岁、却看上去比自己年纪还要大的中年男子，叹了口气，说道：“自从小丽跟你离婚以后，你就天天魂不守舍的，当年我孩子还在上学的时候，你就帮他辅导过功课，我们这也算是投桃报李，你也不用记在心上。”
“这可不一样，”陈宇苦笑着说道，“王哥，你们一家对我的恩情，我无以为报。”
说着，他拿起酒瓶，又给自己和王军的杯中倒满了酒，同时说了一句，“快吃菜，这不，菜都要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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