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金钱镇（5）

时间倒回几个小时之前

木芷在屋内确认唐富已经走远之后，轻手轻脚地打开门，随后按照记忆中的路线一路前进，最终停在一栋灯火通明的建筑前停下，轻轻敲了敲门

屋内，金鑫正百无聊赖地坐在摇椅上，一本账册遮盖着他的脸。他最近发愁得厉害，这几周北镇分部业绩惨淡，这群穷人拿来抵押的器官居然连上个月的一半都不到。再这样下去，估计他要被老板骂得体无完肤

当他正为月底的业绩汇报感到焦虑时，突然听到了敲门声。根据金鑫多年的经验，这种深夜来敲门的人通常都是已经走投无路了，而他们的到访往往意味着他的大生意要来了

太好了，自己业绩说不定能达标了！他赶忙从躺椅上爬起来，快步走去开门。拉开门的那一刻，金鑫看到一个营养不良的年轻女孩站在那里。女孩抬头问道：“请问这里是不亏钱借贷公司吗？”

金鑫目光不经意从女孩手腕扫过，看到个位数的数字，不禁暗喜道“是的是的，我是这里的负责人金鑫。你需要办理什么业务？”

木芷的视线从男人考究的穿着扫过，在他头顶多停留了一些时间，然后问道：“请问都有什么业务呢？”

察觉到女孩的眼神，金鑫不动声色地挺直了身子，带着她走进屋内。最近因为压力大，他的头发大把大把地脱落。不过好在他有长寿公司的生发液，估计明天就能恢复了

“我们提供各种借贷服务。四肢每个可以换50金币，内脏每个可以换100金币，其他器官比如眼睛、舌头则是40金币一个”金鑫重新坐回摇椅，仔细打量着面前的人

手细了些，但是符合南镇最近的流行趋势，到时候用漂白剂染一下应该卖得上价钱。听她的声音不像生病的样子，但如果要是出售内脏，还是需要先体检，万一内脏的颜色有了杂质就卖不出好价钱了

当金鑫在心中盘算着对方每个部位的价格和潜在买家时，他突然对上了一双在灯光下泛着金色的眼睛。那颜色像极了上等的宝石，又仿佛透明的琉璃，让人不由自主被吸引。

哦，天啊，她的眼睛！她的眼睛一定能卖个好价钱！南镇的市场最喜欢这种纯净无瑕的眼球宝石了

看着面前突然激动起来的男人，木芷心里涌现出一丝反感。在这些商人的眼里，在这个小镇，北镇的居民或许已经不再被视作和他们一样的人，更像是被豢养的一群待宰的羔羊。

看老板似乎还想说什么，木芷果断抢先开口道“这个你收吗？”她摊开的手掌中静静躺着一枚暗红色的八角形袖扣

这是金鑫第一次遇到有人来公司售卖物品，本来他想直接拒绝，但见到这东西的瞬间产生的那一种莫名熟悉感驱使他将那枚袖扣拿了起来，在放大镜下仔细观察。

仅仅观察了片刻，他便决定不惜代价完成交易。袖扣不是寻常的金银铸造，以他的见识竟然无法辨认出材质。其完美而精准的切割，让每一面都能透射出微弱的光，仿佛包裹着星河般神秘。袖扣的边缘环绕着一圈银丝。就像雪中的玫瑰，污浊中的纯洁心脏

金鑫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他知道自己手中可能拿着一个真正的宝藏。然而，作为一个生意人，他不会让对方看出自己的兴奋。他忍着不舍放下手中的东西，假装镇定地对木芷说：“这东西确实有些不同寻常，但说实话，我并不确定它的真实价值。因此我只能以一个我觉得合理的价格收购。”

“您觉得合理的价格是多少？”她问

金鑫沉吟了一下后开口道“300金币。”

木芷笑了起来，“金先生，您是在开玩笑吧。这对袖扣的价值，我相信您心里有数。”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袖扣能值多少钱，但它的主人决定了这东西的价值一定不会低，毕竟那可是镇长助理

是的，这枚袖扣正是她从钱林身上取下来的，在对方被绊倒而她去搀扶的瞬间

金鑫沉默了一会，然后慢慢抬起头，“500金币。这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预算。”

木芷紧盯着他的眼睛，似乎在衡量他的真诚。半晌，她将袖扣拿回来后转身朝外走去，边走边说“金先生，我知道这对袖扣的价值远超您的出价。既然您不愿意，那我只能将它给我那令人厌烦的父母，让他们拿去南镇售卖，说不定以后他们还能少打我几顿”

金老板感觉到了压力，他迅速权衡了一番，终于松口，“1000金币，这是我的最终出价。你要知道，这已经是我能承受的极限了。如果不是看在你有一个这么令人痛恨的父母，我是绝不会给你这个价格的。他们卖到换取的金钱应该也不会分给你，但是你卖给我这1000金币就都是你的，这足够你生活小半年了”

女孩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停下了即将迈出门槛的脚步，随后转过头，笑容带着几分无奈：“成交”

木芷知道这东西价值远不止如此，但再加下去，她不知道这位店铺老板会做出什么。“对了老板，我想再借用一下您的电话”

“随便用，随便用”钱货两讫之后，金鑫看着手中的东西，心中早已乐开了花。这东西如果拿到南镇，最起码也能卖出10000金币的高价！

那边木芷拿着电话走到一处僻静的角落，对着那头轻声问道“喂，请问是长寿公司吗？我这里发现了一只活着的怪物，你们收不收？”

残缺的屋顶下，月光斑驳地照在正在对峙的两人身上

听完前因后果，唐富激动地叫嚷道“你哪里来的那么值钱的东西？”忽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声音又拔高了一度，听上去神经兮兮的“我知道了，你是小偷，你偷了钱助理的东西！我要去揭发你，我这就去举报你！”

女人边说边向外走去，木芷静静地站在原地，目送着她离去的背影，没有出声阻拦，只是低声地倒数着时间：“三，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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